兩人離得很近,鼻尖都快碰在了一起,她眼裡毫不掩飾的擔心和氣憤就像揭開鍋那一瞬的熱氣,避無可避地朝他洶湧而來。
他心口一軟,下意識地跟她說沒事。
但陳寶香顯然不是來聽他敷衍的,懲罰似的湊上來咬了他嘴角一口:“說!”
“真沒事,你不必擔心。”
她氣得又咬他一口。
張知序懵了懵,跟着就樂了:“你要這樣問,我這輩子都不會說了。”
陳寶香:“”
她鼓了鼓腮幫子,似乎真生氣了。
張知序是覺得那些麻煩事沒必要将她牽扯進來的,但對上她執拗的眼神,他堅持了一會還是敗下陣來。
“張家朝臣日少,今年收的門生數量大不如前,族中非議甚多,他們覺得我難辭其咎。”
“他們自己站錯隊倒了台,跟你有什麼相幹!”陳寶香橫眉怒目,“若不是有你,剩下的這些也留不下來。”
“道理如此,但人都是貪心的。”張知序歎息,“獲罪的時候想無罪,無罪的時候想富貴,富貴了又想權傾朝野。”
“我沒理會他們的要求,他們其中的一些人直接就打着我的旗号出去辦事。”
提起這茬,他那雙一直平和的眼睛裡終于露出些無奈和疲憊。
張知序這三個字從前在上京就值錢,如今更是一字千金,隻要說能跟他搭上關系,那真是有人大把花錢請客。
四房五房的親戚用這個路子在短短三個月内撈得了七萬兩雪花銀,更是在外頭給他欠下了如山般的人情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