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處一聲鐘響,考生們開始入門過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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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修林是四房的年輕子弟,先前也考過科考,時任翰林院侍诏,天真不谙世事。
今日奉命守在魚鱗門裡敦促禁軍搜身,他越看越驚奇。
有的禁衛什麼都沒搜着就硬報學子攜帶小抄,有的禁衛看見小抄不但不抓,反還将旁邊搜出來的塞給人兩張。
有人當場給禁衛塞銀子,也有人小聲報着自家門楣。
普通學子在他們附近瑟瑟發抖,埋着頭惶恐不安。
偌大的“盛世昭昭”牌匾之下,這場景像一團潰爛的瘡。
他想起身制止。
旁邊的顧以漸瞥他一眼,輕笑道:“張家該不會又養出個吃裡扒外的冤家來吧。”
張修林僵住。
他想起張知序的境遇,眉頭都皺了起來。
“我等既坐在一起,那頭頂上的天若是塌下來,就該我等一起扛。”王青帆朝他颔首示意,“誰也跑不掉的。”
聖人下旨讓他們一起做員外郎,那一旦有簍子被捅去上頭,陛下可不會細問是誰的錯,隻會命四家一起擔責。
“讓他們幹幹淨淨地進去考,天就會塌下來嗎。”張修林白着臉問。
王青帆聽得失笑出聲,搖了搖頭不想再理會他。
天真是好的,他很喜歡看見自己的對手天真,但若己方出現這樣的蠢人,王青帆一定會将他打出去。
幾百年來約定俗成的規矩,豈是一個毛頭小子随便問兩句就能改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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