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停了,路變得更滑了。
江素棠一人牽着兩個娃走起路來磕磕絆絆,她怕孩子摔倒,三歲的孩子摔一下,可大可小。顧銘鋒已經在醫院,兩個孩子堅決不能再受傷。
她雇了一輛人力三輪車,但火車站要收三塊錢。很貴,江素棠有些肉痛。
顧銘鋒的錢都留給她了,很多,有幾萬。比外面的萬人戶總資産還要多
她舍不得花,她本來就是一個節儉的人。
更何況她明白,作為一個軍人,顧銘鋒的每一分錢都是拿命換來的。
錢得用在刀刃上。
騎車是個大叔,他撇着嘴:“大雪天,你三個人,收你三塊錢還貴?”
“現在道上這麼滑,摔一下子得摔骨折,接骨頭可不止三塊錢,你自己算算哪多哪少。”
雪都停了,而且我這兩個娃還小呢,不應該一人一塊錢。
江素棠在心裡嘟囔着。
三塊就三塊,她認了,别人在大雪天騎三輪車也不容易。
路費多花了一點,吃喝上就少花一點,勾勾平就是了。
“這大雪天你着急坐火車要去哪兒啊?回娘家啊?”大叔一邊賣力地蹬車,一邊問。
“我要去首都找找我愛人。”
江素棠說,愛人兩個字有點燙嘴,最終還是說出來了。
我愛之人就是我的愛人,愛會超越名分。
更何況顧銘鋒說了,會娶她。
“你愛人咋去首都了呢?”大叔問。
“做手術。”
“做啥手術。”
“大手術。”
大叔吸了一下鼻子:“啥大手術還得去首都做。”
“雙腿殘疾的那種手術。”江素棠說。
大叔又吸了一下鼻子:“怎麼還雙腿殘疾了?”
江素棠把懷中的兩個娃摟得更緊了一些:“當兵的,沒辦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