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家都說什麼譽國公府落魄,這也不像啊!”
“聘禮再多也值,娶得可是公主,公主的嫁妝肯定更多。”
“也對,什麼身份配什麼禮,比如咱們轎子裡這位”
聲音到後面越來越小,被喧鬧聲蓋住。
花轎裡,紅蓋頭下的雲靜珊惱羞成怒,交疊的雙手因用力而絞出紅痕。
她雖然坐在轎子裡,但對外面的動靜格外敏感。
雲朝容肯定是故意給她難堪,所以才選了今天讓蘇靖遠去下聘。
比起對面的陣仗,她的聘禮和嫁妝都少得可憐。
她的郡主身份沒了,内務府将她的嫁妝規格減半,她心生不滿也沒法子。
可謝楠竹送來的聘禮也寒碜。
雲靜珊以為謝楠竹被封了将軍,又掙了軍功,得了不少賞賜,聘禮定會隆重,送過來卻才那麼一點。
她委婉地問過謝楠竹。
謝楠竹說聘禮是謝家大夫人操持的,統一從公中出,他得的賞賜多半也入了公中。
雲靜珊一聽,就已經記恨上了未來的大嫂。
為了撐起場面來,她硬是讓人将些零碎物件也裝了箱,勉強湊夠了三十六擡。
雲靜珊的轎子在原地停留了快半個時辰,對面的隊伍才終于收了尾。
“快快!擡起來走,再慢,就誤時辰了!”有人喊着。
謝楠竹在前面騎馬加快了速度。
轎夫也小跑起來,轎子裡的雲靜珊身子被颠得左搖右晃,發髻都快被晃松了,她隻能緊緊抓住身下的坐塌邊緣。
一行人步伐飛起地往謝府去,将将趕上了吉時。
迎親隊伍在謝府大門口停下,謝楠竹下馬,按照排演過的流程,将雲靜珊從轎子裡牽出來。
謝府門口人來人往,親朋好友都在門口觀禮。
謝家長子謝楠松和夫人在門口迎賓。
衆人見轎子中出來的新娘身形較小,腰細手白,正要把一肚子的誇贊之詞都倒出來。
嘩啦——!
隊伍後邊,擡着嫁妝的人停下時不小心相撞,兩台大箱子倒在地上。
箱子都是沒上鎖的,隻是扣住了搭扣。
這麼一撞,箱蓋翻開,裡面的東西也掉了出來。
裡面都是些木頭凳子和棉被,甚至不是新的。
那凳子腳都磨損了,棉被也掉了色,翻出的内裡還有洗不淨的黃色污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