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朕的私庫令牌。用錢，你自己去取。要人，你去找李若琏，讓他暗中配合你，但絕不能讓他知道你要查的是誰！聽明白了嗎？”
王承恩雙手顫抖地接過那塊沉甸甸的令牌，也接過了這份足以誅滅九族的驚天任務。他重重地磕了一個頭，聲音嘶啞地說道：“奴婢領旨！萬死不辭！”
“去吧，秘密地去辦，就當朕今晚沒有找過你。”
王承恩退下後，朱由檢又在暖閣裡靜坐了許久，直到外面的天色，已經泛起了魚肚白。
他再次叫來了李若琏。
剛剛回去沒多久又被叫來的李若琏，心中充滿了疑惑，但臉上不敢有絲毫表露。
“李若琏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朕想了一夜，覺得毛文龍的話，雖然有誇大之嫌，但并非空穴來風。眼下建奴未滅，邊關之事，一絲一毫也馬虎不得。”朱由檢的語氣顯得有些“疲憊”和“猶豫”。
“陛下聖明。”
“兵部那幫人，整日裡在朝堂上誇誇其談，朕信不過。朕思來想去，如今整個遼東防務，都系于薊遼督師袁崇煥一身。他責任重大，萬萬不能有失。”
李若琏靜靜地聽着，不知道皇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。
“這樣吧，”朱由檢揉了揉眉心，似乎是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，“你派些得力的人手，在京中，暗中保護好袁督師。他畢竟是武将，性子直，在京城裡人生地不熟，朕怕他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，或者着了什麼道兒。”
李若琏瞬間就明白了。
這哪裡是“保護”，這分明就是“監視”！
皇帝對袁崇煥，起了疑心！
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，但面上卻不動聲色，立刻躬身領命：“臣明白了！臣即刻安排錦衣衛最好的人手，對袁督師進行全天候的保護，确保督師大人在京期間，萬無一失！”
“嗯，很好。”朱由檢滿意地點了點頭，“記住，不要驚動他本人，也别讓外人看出來。朕隻是愛惜棟梁之才罷了。”
“臣遵旨！”
打發走了李若琏，朱由檢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。
現在，他已經布下了三張大網。
第一張網，由魏忠賢和秦良玉負責，目标是宣大鎮的王國祯、滿桂，這是“明網”，是用來震懾和斬首的。
第二張網，由李若琏的錦衣衛負責，一張是針對東林黨在冬至的“叩阍”，另一張是公開監視袁崇煥，這是“半明半暗的網”，是用來迷惑敵人，同時收集罪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