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護送财寶回京,還沒來得及歇口氣的周遇吉和黃得功,也被朱由檢緊急召入宮中。
“朕的騰骧衛,剛打完一場硬仗,本該讓他們好好休整。但國事艱難,朕隻能再辛苦你們一趟了。”朱由檢看着風塵仆仆的二人,語氣裡帶着安撫。
黃得功咧嘴一笑,聲如洪鐘:“皇上說的哪裡話!能為皇上效命,是末将的福分!那姓王的兔崽子,末将早就看他不順眼了,正好去擰下他的腦袋給皇上當球踢!”
朱由檢笑了笑,指着地圖:“朕不要你們去硬攻宣府城。你們的騎兵機動性強,朕要你們像一把尖刀,從東面繞行,直插叛軍的後路重鎮——陽和!”
他點了點陽和的位置,“此地是宣府的糧草辎重囤積之地,也是叛軍軍心所在。隻要拿下陽和,王國祯的數萬大軍,便是不戰自潰的甕中之鼈!”
“末将遵旨!”周遇吉和黃得功齊聲領命。
秦良玉看完密旨,沒有絲毫猶豫,立刻擊鼓聚将。
校場上,數千名身材高大、神情剽悍的士兵迅速集結。他們手中沒有拿常規的刀槍,而是清一色地握着一丈多長的白蠟木杆,木杆的一頭是鐵鈎,另一頭是鋒利的鐵矛頭。這,就是跟随秦良玉征戰數十年,令建奴和流寇聞風喪膽的精銳——白杆兵!
“朝廷有難,君上有诏!”秦良玉的聲音清越而有力,“宣大總兵王國祯謀逆,本帥奉旨讨賊!白杆兵,随我北上,鎮國平叛!”
“戰!戰!戰!”數千白杆兵齊聲怒吼,聲震四野。
三路大軍,如三隻鐵鉗,從南、東、西南三個方向,向着宣大,這顆已經發臭的毒瘤,狠狠地夾了過去。
但所有人都不知道,還有第四路人馬,比他們行動得更快,也更無聲無息。
那就是魏忠賢和他麾下的東廠番子。
老魏同志如今是徹底想明白了,自己的榮華富貴,身家性命,全都系在皇帝一個人身上。皇帝讓他咬誰,他就咬誰,而且要用最快、最狠的方式把人咬死。
他沒有率領大軍,而是帶着幾百名最精銳的東廠高手,化整為零,扮作行商、腳夫、江湖郎中,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了宣府和陽和城内。
他們的任務不是打仗,而是攻心。
很快,宣大的叛軍之中,各種流言四起。
“聽說了嗎?王将軍把咱們賣命搶來的銀子,大半都運回自己老家了!”
“我三舅的鄰居的二姑爺在總兵府當差,他說親眼看見,王将軍把幾個不聽話的軍官,半夜秘密給活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