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聲音越來越密,顯然來了不少人。
“他們把船圍了!”
趙二虎舉着火把發抖,聲音都變了調。
手裡的火把抖得像風中的葉子,他偷偷往懷裡塞了塊帶血的鹽晶。
剛才慌亂中踢到的,不知怎的就想藏着,指尖捏着鹽晶的棱角,硌得慌。
“剛才我就看見碼頭來了十幾艘小船,黑壓壓的一片,原來是堵我們的!”
剛才被紮穿手腕的漢子突然吹了聲口哨,哨聲尖銳得像夜貓子叫。
哨聲剛落,艙門方向傳來“哐當”巨響,震得艙壁積灰簌簌掉落,落在火把上“噼啪”炸。
“後路被堵死了!”
趙二虎哭喪着臉,背貼艙門滑坐到地上。
火把的光在他臉上晃,映得他臉煞白。
他腿肚子直打顫,後腦勺磕在門闆上,疼得“哎喲”一聲。
刀疤臉獰笑着逼近,鐵鈎一揮帶起一片鹽粒,像撒了把雪,在火把下亮晶晶的。
“今兒誰也别想活!齊山長早就調了死士,專等你們來送死,來了就别想走!”
他指了指艙頂:“這鹽船就是你們的棺材,等會兒一把火點了,連骨頭渣都燒沒了,省得老子挖坑埋你們!”
沈墨儀摸了摸艙壁,木闆幹燥得很,心裡咯噔一下。
外面肯定在澆油,而艙内散落的鹽袋與油布混在一起,正是現成的助燃物。
靳寒川擋在她身前,斷刀指着刀疤臉,聲音冷得像冰:
“你們走私官械、殺人藏屍,真以為能瞞天過海?”
眼角餘光瞥見艙角火星濺起,突然想起沈墨儀提過的黑火藥,忙沖她使眼色:
“艙底暗格的火藥!”
沈墨儀心領神會,趁漕幫人注意力集中在靳寒川身上,貓腰摸向暗格。
青石下的引線果然被火星燎得冒煙,她急中生智扯下浸濕的裙擺裹住引線,又潑了瓢艙底積水,白煙頓時滅了。
刀疤臉沒察覺異樣,狂笑起來:
“朝廷?等查到這兒,你們早成灰了!”
刀疤臉笑聲在艙内回蕩,格外刺耳。
笑聲未落,沈墨儀一簪紮進他握鈎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