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川拽着她往左側翻滾,躲開接踵而至的鐵鈎。
兩人撞在一具腐屍上,沈墨儀忍不住幹嘔了一下,眼淚都快嘔出來了。
她反手摸出腰間的藥粉瓶,拔開塞子就準備撒。
這是她爹配的迷魂散,瓶身還貼着她寫的“急時用”小紙條,字都磨得快看不清了,邊角卷了毛。
“往暗格鑽!”
靳寒川扯開最底下那具屍身,屍身重得像塊鉛,拽得他胳膊快脫臼。
木闆被掀開的瞬間,一股更濃的腥臭味湧出來,跟打翻了糞坑似的。
底下露出黑窟窿,隐約能看見裡面堆着東西,輪廓歪歪扭扭的。
“快!”
他推了沈墨儀一把,自己揮刀擋住撲來的漕幫人。
刀光在火把下閃着冷光,可因為斷臂,隻能單手招架,漸漸落了下風。
他胳膊上被劃了道口子,血珠“吧嗒吧嗒”往鹽堆上掉。
沈墨儀剛要跳,腳腕突然被什麼東西纏住,黏糊糊像水草。
她低頭一看,是具腐屍的頭發,纏在腳踝上扯不開。
“該死!”
她擡腳狠狠踹向屍身,頭發終于斷了。
目光卻突然釘在屍衣内襯上,腐爛的布紋間,暗紅字迹正慢慢顯出來。
像血又像鏽,順着布紋往外滲,把鹽粒都染成了紅的,跟滲血似的。
“這是”
她用銀簪刮開鹽粒,銀簪尖都磨鈍了。
刮下來的鹽末裡混着血渣,四個字漸漸清晰:“書院地窖?”
靳寒川的斷刀抵着個撲來的漢子脖子,餘光瞥見那字,瞳孔猛地縮緊。
手上力道不自覺加重,漢子疼得“嗷嗷”叫。
“黑閣老巢!”
他咬着牙說,牙縫裡都像迸着火:
“難怪齊山長把船藏在這兒,原來地窖才是真正的藏貨地!上個月齊雲白被抓時,就往書院方向瞟過,當時我還以為是慌亂,現在想來是在報信,這狗東西!”
艙外傳來鐵鈎拖地面的“刺啦”聲,從遠到近聽得人頭皮發麻。
那聲音越來越密,顯然來了不少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