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跑?”
靳寒川聲音冷得像冰,斷刀抵住他後腰,
“齊山長沒告訴你,黑閣的人從不留活口?去年漕幫失蹤的三個舵主,墳頭草都三尺高了!”
刀疤臉的腿突然軟了,褲裆濕了一片。
騷臭味混着屍臭飄過來,嗆得沈墨儀捂住鼻子。
“我招!我什麼都招!”
他哭喊着,額頭往地上磕得“咚咚”響,血珠混着鹽粒黏在腦門上,又可憐又惡心,
“是齊山長讓我們私設鹽樁,每石鹽摻三成沙土,半年就賺了府尹大人那數!”
“童屍案呢?”
靳寒川追問,腳往他背上壓了壓。
“也是黑閣的人逼的!”
刀疤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鼻涕眼淚糊了一臉,用袖子胡亂抹着,
“他們要童屍的脊椎液做藥,說能治見不得光的怪病,發作起來渾身流膿水,癢得能把肉抓爛!”
“跟我爹有關?”
沈墨儀追問,手裡婚書攥得發皺,指節都白了,“他前幾年突然咳血,是不是也中了這病?”
“我不知道!”刀疤臉搖頭像撥浪鼓,“他們就說跟沈大夫有關,每次送童屍過去給五十兩銀子!”
橫梁突然又“嘎吱”響了一聲。
裂縫蔓延到鹽樁根部,靳寒川腳邊的鹽粒開始往下陷,混着血珠滾向婚書殘頁,像在追着什麼跑。
沈墨儀趕緊把婚書往懷裡塞,銀簪别回發髻時,指尖被簪頭梅花硌得生疼。
她這才發現撿簪子時手心被劃了道小口子,血珠正往簪子上滲,紅得刺眼。
血珠順着簪身滑,滴在婚書上,正好落在“蘇”字草字頭中間,像給草字戴了頂紅帽子。
“愣着幹嘛?”
靳寒川啞着嗓子吼,手還攥着她手腕沒松,掌心汗混着血黏糊糊的,
“解鐵鈎!留着過年?”
他的手滾燙,攥得她手腕生疼,卻奇異地讓人踏實。
沈墨儀甚至能感覺到他脈搏跳動,跟擂鼓似的一下下撞在手心。
沈墨儀手忙腳亂去拔鐵鈎,指尖被血滑得抓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