鹽倉橫梁砸落的轟鳴震得耳膜生疼,靳寒川拽着沈墨儀滾進暗道時,後背“滋啦”燙起一串水泡。
他疼得悶哼一聲,那灼痛感像貼了塊燒紅的烙鐵,左臂舊傷處的疤痕突然突突直跳。
那是三年前被漕幫鐵鈎撕開的月牙形傷口,至今碰着還發僵。
“撒手!”
沈墨儀低喝,發間銀簪勾住了他鎖骨上的鐵鍊,簪頭沾着的梅花銀屑在昏暗中閃了閃。
那是今早從“蘇婉之墓”鐵牌上蹭下來的,涼得像塊冰,擦過脖頸時,激起一陣戰栗。
身後火光“呼呼”舔着暗道入口,漕幫的喊殺聲混着木頭開裂的脆響追得緊迫。
牆縫裡的鹽粒被震得簌簌掉,落進沈墨儀領口,硌得脖子又癢又疼。
她縮了縮脖子,手裡的銀簪卻攥得更緊:
“這破鍊子早該剁了,留着當累贅?”
沈墨儀按亮火折子,橘紅色火苗竄起寸許,煤油味嗆得她眯起眼。
她伸手往靳寒川腰間一探,指尖被個硬東西硌了下。
是那半枚銀戒,打從蠟丸解藥裡剝出來的,一直由靳寒川收着。
“這缺口”
她指尖摳着戒面凸起的棱角,突然頓住。
擡眼看向靳寒川,“是我十歲那年用繡花針刻的!當時手滑刻歪了半道,你看——”
靳寒川順着她的示意低頭湊近。
火光照亮戒面,那缺口的形狀、歪扭的弧度,果然和沈墨儀銀簪上的分毫不差。
靳寒川喉結滾了滾,按住她的手腕:
“這戒不是齊雲白給的?”
“是周先生。”
沈墨儀手一抖,銀簪尖挑出戒裡的黑囊,囊皮薄如蟬翼,裹着墨綠色汁液,“他說防菩提毒,誰料”
話沒說完,黑囊“啵”地破了,苦杏仁味混着血腥氣竄出來。
靳寒川拇指蹭過“清”字:
“清流黨信物。周先生是想讓你查漕鹽的事,齊雲白卻在戒裡動手腳,他早盯上你們了。”
苦杏仁味混着血腥氣猛地鑽鼻子,嗆得沈墨儀直咳嗽。
“把血抹上去。”
靳寒川突然抓起她的手,往戒面按去。
“瘋了?”
沈墨儀往後縮手,指尖剛被刀片劃開的傷口還在滲血,“萬一是催命符呢?”
“清流黨做事雖迂,卻不會用毒囊害自己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