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(第4頁)

“表面說‘斬斷災厄’,實則是告訴漕幫:敢叛盟,就跟這刀一樣,斷手斷腳。”

靳寒川頓了頓,想起去年那樁案子,胃裡一陣翻騰。

“我去年查過個案子,有個鹽商女婿私吞了三船鹽款,結果被漕幫剁了手,扔江裡喂魚。”

“撈上來時,他手裡還攥着這刀片呢,那手筋斷得整整齊齊。”

沈墨儀纏布的動作猛地頓住,聲音發飄:

“我娘嫁我爹時,箱底也有這玩意兒鐵的,比這把沉,我當是普通嫁妝,還偷偷拿出來玩過,被我爹罵了頓,當時他臉黑得跟鍋底似的,我還以為他是心疼刀片”

她恍然大悟:“現在想來,他是怕我看見刀片背面的字。”

“他是怕你發現秘密。”

靳寒川把地上的刀片撿起來,往自己懷裡一塞,“你娘嫁妝箱,是不是也刻着花?我猜,是跟你銀簪一樣的梅花。”

沈墨儀突然睜大眼睛:

“是朵梅花!跟我銀簪上的一樣!當時我還問過,我娘隻說‘是娘家給的念想’原來原來她也是鹽商家的女兒?我娘的娘家,難道跟漕幫也有關系?”

令牌在沈墨儀掌心燒得慌,燙得她指尖發麻,連掌紋裡都滲出汗珠。

她剛要說話,就聽“咔”的脆響

令牌從邊緣的接口處裂開,掉出半張羊皮紙。

紙邊卷得厲害,帶着股陳舊的黴味,跟她爹藥櫃最底層的舊賬本一個味。

那黴味裡還混着點鹽腥氣,像是被海水泡過。

她趕緊用銀簪挑起羊皮紙,生怕被燙壞。

簪頭的梅花正好壓在羊皮紙的一角,那角上竟有個淡得幾乎看不見的梅花印,和銀簪、銀戒上的花紋絲毫不差,連花瓣上的小缺口都分毫不差。

火光底下,一個紅點狠狠标在“沈家祖墳”四個字上,旁邊還有行小字:

“十二屍衣冠冢:乙亥七運”。

“乙亥七”三個字,跟鹽屍背上的烙印一模一樣,連筆畫的歪扭都分毫不差,看得她頭暈目眩,差點站不住。

更讓她心驚的是,紅點旁還畫着個極小的刀片圖案,和嫁妝箱裡的刀片形狀完全一緻。

“你家祖墳埋的不是你祖宗!”

靳寒川拽起她往暗道深處跑,濃煙嗆得他肺都要炸了,咳嗽不止,卻死死攥着那枚清流黨銀戒。

沈墨儀攥着羊皮紙的手突然僵住。

那紅點的位置,正是她爹每年清明必去祭拜的地方。

每次去都要鎖上墓門,不許任何人靠近,連她娘想跟去都被罵了回來,說“女人家别碰祖宗地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