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儀的手突然一抖,懷裡的小銅盒掉在地上,盒蓋彈開,露出裡面半枚刀片。
正是從嫁妝箱暗格找到的,背面“漕鹽永盟”四個字被血浸得發亮。
“你胡說!”
她撿起刀片,指尖被邊緣割破,血珠滴在上面,瞬間變成黑紫色。
是菩提毒的反應,這刀片果然淬了毒。
“我胡說?”
齊雲白撿起本賬本扔給她,“自己看,去年冬月,沈仲醫從玄字庫領走三把短刀,說是‘剖鹽屍用’,結果呢?漕幫老三的喉嚨,就是被這種刀劃開的。”
賬本上的字迹歪歪扭扭,确實是爹的筆迹。
沈墨儀翻到最後一頁,看到一行小字:“刀上梅花印,與墨兒銀簪合,則毒解。”
“我爹”
她的聲音發顫,突然想起爹總說“銀簪能救命”,原來不是戲言。
齊雲白突然笑起來,用火鉗從爐裡夾出塊燒變形的銀飾,上面刻着半朵梅花,針腳跟靳寒川的繡帕一模一樣。
“這是你娘的陪嫁,當年她用這銀飾打開過玄字庫,偷了三把刀給靳家那老東西,幫他查私鹽。”
沈墨儀突然想起爹藥櫃裡那瓶“斷骨續筋膏”,标簽上畫着朵梅花,原來不是給普通傷用的。
她攥緊銀簪,簪尖對着齊雲白:
“菩提毒是不是你讓我爹配的?那些童屍肚子裡的蠟殼,跟你書房的一模一樣!”
齊雲白突然從懷裡掏出個黑瓷瓶:“這是鐵屑菩提漿的解藥,你把刀片交出來,我就給你。”
沈墨儀盯着那瓶藥,突然看到爐邊的草堆裡露出半截鐵鍊。
鍊環上的磨損痕迹,跟靳寒川鎖骨處的鐵鍊分毫不差!他被抓了?
她剛想撲過去,齊雲白突然把藥瓶扔向焚屍爐。
“不!”
她尖叫着去搶,卻被齊雲白抓住頭發往爐邊按。
火舌舔着她的臉頰,燙得生疼,爐壁上的刻痕突然映入眼簾。
是朵歪扭的梅花,跟她銀簪上的一樣,旁邊刻着“漕鹽賬在刀身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