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煙落在青磚上“滋滋”響,蝕出個洞,邊上卷成焦黑的脆片,用腳一碰就碎,跟烤糊的紙片似的。
“是腐骨煙!”
沈墨儀從他身下掙出來,拿銀簪往屍嘴裡捅,簪尖都彎了,胳膊酸得快擡不動,
“屍肚子裡有藥包,遇熱就炸!這是黑閣殺人滅口的老招數!”
靳寒川拿斷刀劈開屍腹,綢緞撕裂聲裡滾出個油布包,黑黢黢的像塊髒石頭。
“走!”
火苗剛舔上去,他拽着她撞開窗戶跳出去。
身後“轟隆”一聲,蒸屍房屋頂炸飛了半邊,瓦片砸在雪地上“砰砰”響,跟放鞭炮似的。
沈墨儀後背被碎木片劃開道口子,血順着脊梁骨往下淌,把裡衣浸得發燙:
“你的傷剛才被氣浪掃到了吧?”
“死不了!”
靳寒川拽着她往竹林鑽,斷手的血滴在雪地上,連成串紅點子,
“倒是你,後背都紅透了,再流下去該暈了。”
沈墨儀咬着牙跟上,藥箱在懷裡撞得“哐當”響:
“别管我,先找地方躲起來,黑閣的人肯定聽見動靜了。”
兩人摔在雪地裡,藥箱摔開了,那截碎骨滾出來沾了層雪,紅白相間看着刺眼。
靳寒川撿起來一捏就碎,掉出點蠟渣,黃澄澄的像化了的蜂蜜,帶着松脂味,跟書院後山的松香一個樣。
“苦膽丸的蠟殼。”
沈墨儀伸手去摸,指尖剛碰到就縮回來,凍得生疼,跟摸了塊冰疙瘩似的。
“童屍肚子裡的密賬就用這裝,我爹說摻了松香才封得住味,不然早被屍臭熏透了。”
靳寒川挑挑眉,把蠟渣湊到她鼻子前:
“你見過這蠟殼?”
她點點頭,突然想起那童屍的驗屍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