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儀攥着手裡的銀戒,指節捏得發白,戒面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:
“放屁!我爹才不會跟你們同流合污!”
她吼出聲時,才發現自己聲音抖得厲害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,卻死死咬着嘴唇不讓它掉下來。
“小姑娘家嘴還挺硬。”
老漕頭用拐杖往船闆上“咚”地一敲,黑船上的海盜立馬将弓箭又擡高一寸,箭頭的寒光直射沈墨儀胸口,
“你爹現在就在艙裡哼唧呢,剛才還求着我給你捎句話”
“你閉嘴!”
靳寒川突然往前踏一步,斷刀橫在身前,斷臂的繃帶被風掀起,露出裡面紅腫的傷口。
“有什麼沖我來,拿個老頭要挾姑娘家,算什麼本事?”
老漕頭咧開沒牙的嘴笑了,牙床子黑黃黑黃的:
“靳家小子,你爹當年就是太硬氣,才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。你還想重蹈覆轍?”
他這話像根針,狠狠紮在靳寒川心上,他臉色瞬間漲紅,握着斷刀的手都在抖。
沈墨儀突然拽了拽靳寒川的衣角,低聲道:
“别上他的當。”
她擡頭看向老漕頭,眼裡閃過一絲狠勁,“戒子可以給你,但我要親眼見我爹活着。”
“這就對了嘛。”
老漕頭笑得眼睛眯成條縫,拐杖又敲了敲船闆,“把戒子扔過來,我就讓你看個清楚。”
沈墨儀摸了摸懷裡的銀戒,指尖突然觸到戒面滲出的血珠。
剛才還凝在表面的“殺”字,不知何時順着紋路流成了細線,像條小蛇在戒面上扭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