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川靠在蘆葦根上喘息,臉色白得像紙,嘴唇卻泛着詭異的青黑,看着就跟中了邪似的,說話都沒什麼力氣了。
“找能指證他們的東西,估計就是我剛丢下去的藥囊。”
沈墨儀壓低聲音,把他往更深的草叢裡拖,動作輕得像怕驚動了什麼。
草葉摩擦發出“沙沙”聲,驚起幾隻水鳥,撲棱棱的翅膀聲在寂靜的江面上格外清楚。
吓得她趕緊按住靳寒川,生怕被人發現。
水面的黑暈還沒散盡,就被一道網兜劃破。
沈墨儀屏住呼吸,看見刑部黑船的官差正用竹竿打撈。
網兜邊緣挂着藥囊的流蘇,紅得像滴在水裡的血,在波浪裡一蕩一蕩的,看得她心尖直顫。
“找到了!這鬼東西沉得真快!”
公鴨嗓官差把網兜往船闆上一甩,藥囊撞在木闆上發出悶響,裡面的毒膿順着布縫滲出來,在甲闆上蝕出星星點點的黑痕。
那個被稱作張頭的胖官差蹲下來,用兩根手指捏着流蘇拎起藥囊,眉頭皺得像團爛抹布:
“齊大人特意交代,見了繡白梅的囊袋就燒,别留半點痕迹。”
他說話時唾沫星子橫飛,濺在藥囊上,立刻被蝕出小坑,
“這破玩意兒到底藏着什麼鬼,值得大人半夜催三回?”
“誰知道呢,”公鴨嗓獻殷勤地遞過火折子,
“說不定是沈大夫留下的罪證,聽說當年他就是用這藥囊裝毒”
“閉嘴!”
張頭突然厲聲打斷,眼神往蘆葦叢這邊掃了掃,聲音壓得極低,
“不該問的别問,小心掉腦袋!”
沈墨儀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,下意識往靳寒川身後縮了縮。
他的呼吸已經弱得像風中殘燭,胸膛起伏微弱,嘴唇的青黑色蔓延到了下巴,看着随時都可能斷氣。
可就在這時,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,指尖冰涼卻帶着股狠勁,在她手心裡寫了個“火”字。
沈墨儀一愣,随即反應過來。
他是想燒了那藥囊,絕不能讓齊雲白的人發現毒膿樣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