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想燒了那藥囊,絕不能讓齊雲白的人發現毒膿樣本!
可他們現在躲在蘆葦叢裡,連半根火折子都沒有,怎麼燒?
正急得冒冷汗,眼角餘光瞥見靳寒川腰間的斷刀。
刀鞘上還沾着剛才的火油,被江風一吹泛着油光。
她悄悄抽出斷刀,刀刃上的火星還沒完全熄滅,在暮色裡閃着微弱的紅光。
“張頭您看,這囊袋裡好像有東西在動!”
公鴨嗓突然尖叫起來,伸手就要去撕藥囊。
就是現在!
沈墨儀抓起一把幹燥的蘆葦葉,用斷刀的火星點燃,趁着風勢往黑船的方向扔過去。
枯葉“騰”地燃起小火苗,像隻火鳥掠過水面,正好落在堆着火油桶的船尾。
“不好!着火了!”
張頭的驚叫聲剛起,火油桶就“轟”地炸開。
烈焰沖天而起,把半個江面照得通紅,熱浪隔着十丈遠都能燎到頭發。
官差們手忙腳亂地撲火,哪裡還顧得上那藥囊,早被火星濺到,燒得隻剩團黑灰飄進江裡。
沈墨儀拽着靳寒川往蘆葦深處鑽,身後傳來官差們的慘叫和木闆炸裂的脆響。
她的心怦怦直跳,既後怕又有點莫名的興奮。
剛才那一下,竟有幾分爹當年放火燒了黑閣分舵的魄力。
“咳幹得不錯。”
靳寒川突然低笑一聲,咳出來的血沫子濺在她手背上,溫熱的觸感讓她心頭一緊。
“少說話保存力氣!”
沈墨儀把他扶到一棵粗蘆葦根旁,撕開最後一點幹淨的裙擺給他包紮,
“城西義莊離這兒還有三裡地,必須在毒發前趕到,那兒有爹留下的解毒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