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像從死人身上撕下來的,嘴角咧開個笑,露出黃黑的牙,牙縫裡塞着菜葉,看着就惡心。
“這群狗娘養的!”
靳寒川一腳踹在門闆上,傷口崩裂的血順着胳膊淌進斷刀刀柄,滑得差點脫手,
“他們想連人帶證一起燒了!真是沒王法了!”
他的聲音帶着狠勁,斷刀在手裡轉了個圈,刀尖指向艙門。
這是他要動手的架勢,沈墨儀再熟悉不過。
她突然發現,自己竟能看懂他的動作,就像看懂爹配藥時的手勢。
“等等,”她拉住他,
“油潑在門上,一砍就着火,我們會被燒死的!得不償失!”
“燒死也比被毒煙嗆死強,”靳寒川甩開她的手,卻放緩了動作,
“你有别的法子?有就趕緊說,别耽誤時間!”
沈墨儀環顧四周,“鹽能滅火,也能吸油,”
她抓起一把鹽往門縫撒,“我們先撒鹽,再砍門,能撐一會兒!總比坐以待斃強!”
沈墨儀忍不住縮了縮脖子,下意識往靳寒川身邊靠了靠,離他近點,好像沒那麼怕了。
他似乎察覺到了,微微側過身。
“撒快點,”他低聲道,語氣比剛才軟了些,
“等會兒砍開門,你先沖出去,往左邊跑,那邊有堆鹽袋,能擋擋。别管我,你活命最重要,記住去書院地窖。”
她突然摸到婚書碎片上的焦痕,猛地想起爹醫案裡的話:
“漕幫焚屍…必留活口看火,以示懲戒…去年碼頭那把火,就留了個瘋漢,天天喊‘油燒起來是紅的,跟血一樣’…”
她攥緊了那枚銀戒,戒面的冰涼讓她稍微定了定神:
“一起沖。要活一起活,要死…也得拉幾個墊背的!”
靳寒川的肩傷突然“噗”地湧出股熱血,他踉跄着靠在艙壁上,臉色白得像紙,卻還死死攥着那袋鹽,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