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頭一看,是剛才那死士掉的油布包,被她踹得開了口,裡面掉出張黃紙,飄到她腳邊。
“血契?”
沈墨儀撿起來一看,手瞬間就涼了。
紙上寫着“沈硯自願入漕幫,賣命十年,生死不論”,末尾按着個鮮紅的指印,紅得像剛殺的雞血,邊緣糊得跟爛泥似的,看着就假。
“僞造的!”
她氣得把紙攥成一團,指節都發白了。
她爹是濟世堂的大夫,連殺雞都不敢看,見了血就頭暈,怎麼可能簽這種東西?這不是扯嗎?
可這紙泛黃發脆,邊角還有蟲蛀的小洞,看着有些年頭了,顯然是早有預謀。
齊雲白處心積慮這麼多年,就是為了把沈家釘死在漕幫的爛泥潭裡,用心也太毒了!
她突然想起爹醫案裡夾着的半張漕幫賬冊,上面的船号正是“乙亥七”,說不定爹早就發現了什麼,才被他們盯上的。
“這指印是拓上去的。”
靳寒川喘着氣說,眼神冷得像冰,“你看邊緣,虛的,真按的指印邊緣是實的。”
他咳了兩聲:“但他越急着造假,越說明你爹知道他的把柄。說不定,你爹的失蹤就跟這有關。”
沈墨儀把血契展開,指尖撫過“沈硯”兩個字,突然頓住,紙邊有個小小的牙印,像人緊張時咬的。
“這是真的紙,假的簽名!”
她擡頭看靳寒川,眼睛亮得像有光,
“這牙印是我爹咬的!他一緊張就愛咬紙角,小時候看賬本時經常這樣!”
靳寒川湊近一看,果然有個淺淺的牙印,邊緣還帶着點泛黃的唾液痕迹,顯然是陳年舊迹。
“還真有”
他挑了挑眉,“你爹倒是機靈,留了個記号。”
血契上的假指印還在眼前晃,密道外的爆炸聲卻像驚雷般炸響,把兩人的猜測碾成了碎末。
那紙血契被沈墨儀死死攥在手裡,邊緣被捏得發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