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梗着脖子喊,眼淚鼻涕糊了滿臉,
“去年碼頭沉的船,就是你爹放的火!我爹娘就是那時候死的!”
靳寒川一腳把孩子踹開,斷刀架在他脖子上。
傷口的黑膿順着刀刃往下滴,落在孩子手背上。孩子吓得一哆嗦,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。
“齊雲白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?”
靳寒川冷笑,嘴角的血沫子跟着顫,
“沒看見他把你當棋子耍?”
他用刀背拍了拍孩子的臉:
“等利用完你,你也得變成鹽屍童,脖子上挂個‘乙亥七’的牌子,跟那些玩意兒作伴去!”
孩子被踹得趴在地上,匕首從沈墨儀後腰滑出來,“當啷”掉在碎石堆裡,響得刺耳,驚得人耳膜發疼。
沈墨儀捂着流血的後腰,眼梢掃過地上那柄匕首。
剛才沒細看,刀柄上“乙亥七”的刻痕邊,竟沾着銀簪上掉的梅花紋碎屑,明擺着是被簪尖刮下來的。
這銀簪是娘留給她的,打小戴到大,邊角的磨損她閉着眼都能摸出來,這會兒被碎石磨得更毛糙了。
火光正好照在匕首柄上。沈墨儀眯眼一瞅,倒吸一口涼氣。
那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“乙亥七”,筆畫深得能卡進指甲縫,跟漕幫運屍船船頭上的烙印一模一樣!
她去年跟着爹去碼頭收藥錢,親眼見過那船号,刻得又深又醜,像狗爪子撓的,當時還跟爹笑說“這刻字的怕不是個瞎子”。
“是海盜訓練的童兵”
她蹲下身,指尖摸過刻痕,指腹蹭到細小的鹽粒,鹹澀的味道跟海水似的滲進皮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