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血“噗”地噴了他滿臉,熱乎的血濺進嘴裡,鹹得發苦。
死士臨死前突然死死攥住沈墨儀的褲腳,手指摳得她腿肚子發麻,眼睛瞪得滾圓,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,血沫從嘴角湧出來,含糊不清地說:
“山長山長要對付所有知情人地窖裡有你娘的棺棺”
話沒說完就咽了氣,手卻還僵在她褲腳上,跟鐵鉗似的,掰都掰不開。
沈墨儀猛地擡頭,密道深處黑得像個無底洞。
風從裡面灌出來,帶着股陳年老灰的味道,吹得人後頸發涼,跟有蟲子爬似的。
那正是通往後山地窖的方向。
孩子突然指着黑暗哭起來,聲音抖得不成調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砸在地上:
“我見過那口棺材黑檀木的!上面刻着白梅!跟你銀簪上的一模一樣!”
他哭得渾身發抖:
“齊山長說說那是‘白梅娘娘’的真身誰靠近誰死!”
“上次有個丫鬟好奇多看了一眼,被他活活打死了,屍體就扔去喂鹽屍了!鹽屍吃起人肉來,‘咔嚓咔嚓’的跟啃骨頭似的!”
火舌已經舔到他們腳邊,烤得鞋底發燙,快燒起來了,焦糊味混着血腥味直往鼻子裡鑽。
沈墨儀撿起銀簪,指尖撫過簪頭的梅花缺角。
那缺角的形狀,竟和記憶裡母親梳妝盒上的花紋完全吻合,連缺口處的小毛刺都一樣。
母親走的那天,就是用這隻梳妝盒裝了她最愛的那支白梅簪,說“沈家女人的東西,得自己護着”,那會兒母親的手涼得像冰,卻把盒子攥得死緊。
濃煙裡突然傳來“咚”的一聲悶響,像是棺材蓋落地的聲音,緊接着,那股陳年老灰味裡,竟摻進了銀簪上獨有的薄荷藥香。
她母親生前最愛的味道,濃得像就貼在鼻尖上,還混着點鹹腥的屍味,仿佛那口棺材正帶着母親的氣息,一點點挪過來。
靳寒川突然按住她的肩,斷刀指向黑暗,聲音壓得極低,帶着不易察覺的顫:
“你聽——那鐵鍊聲,正往咱們這兒挪!節奏越來越快,不止一個!而且那聲音裡,混着鹽粒摩擦的‘沙沙’聲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