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笑了,抹了把臉上的水,水珠滴進眼裡,澀得發疼:
“再說了,你舍得讓我死?上次鹽倉你明明能自己跑,非要拽我一把,别以為我忘了!”
她的語氣軟了些,帶着點自己都沒察覺的依賴,抓着他的手更緊了,指甲都快嵌進他肉裡。
他突然低笑,笑聲裡帶着水沫子,斷刀往她手裡塞:“抓穩了。”
刀柄上的紋路硌得她手心發麻,卻讓她覺得踏實。
轉身用肩膀狠狠撞開礁石,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
他疼得龇牙咧嘴,額頭上青筋暴起,卻沒哼一聲,隻是額角滲出了冷汗,順着臉頰滑進水裡。
三人順着水流沖進蘆葦蕩,葉片刮在臉上又疼又癢,帶着股青草的腥氣。
沈墨儀的頭發纏在蘆葦上,被拽得頭皮發麻。
靳寒川伸手幫她扯開,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。
滾燙的觸感讓兩人都愣了一下,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,卻又在水下悄悄靠近了些,胳膊肘偶爾碰到一起,像有電流竄過,麻酥酥的。
沈墨儀摸着荷包裡的琉璃碎片,突然想起爹說過的話,聲音軟了些,帶着點鼻音:
“這盒子是萬曆年間官窯做的稀罕物,當年爹救了總督的兒子,那小子非要送,推都推不掉。”
她指尖摩挲着碎片邊緣,想起小時候爹總愛把盒子放在陽光下,看裡面的光斑在牆上轉,像一群會跑的星星:
“這官窯盒子底有夾層,得用指甲摳才能打開,我練了三個月才學會,爹說‘沈家的東西,得自己護着’。”
“那會兒爹的手很暖,”
她低頭看着水面,“握着我的小手教我摳夾層,掌心的老繭蹭得我手心疼,現在想起來,那點疼竟成了奢侈的回憶。”
靳寒川沒說話,隻是往她身邊靠了靠,擋住了迎面來的風。
“說不定藏着齊雲白的把柄。他當年在總督府當差,最清楚這盒子的來曆,知道裡頭能藏東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