炭塊“咚”地砸在剛才的位置,濺起的黑水濺了他倆一身,腥臭味撲鼻。
沈墨儀剛穩住身子,突然瞥見碗裡的血。
鮮紅的血珠竟漾開黑紋,像墨滴進了清水,一圈圈往外擴,邊緣還泛着詭異的銀光,跟她爹醫案裡畫的菩提毒反應一模一樣!
那黑紋還在慢慢變粗,看得她心裡發毛。
她手一抖,碗差點掉江裡,趕緊攥緊了,指節都泛白了。
“不好!”
她心裡一沉,手都抖了,這毒來得比預想中快,怕是撐不了幾個時辰,
“這這是咋回事?你是不是早就中了毒?瞞着我呢?剛才中箭的時候就不對勁,你臉色白得跟紙似的!”
她猛地摸靳寒川的傷口,潰爛處泛着黑氣,聞着有股熟悉的腐味。
是菩提果混着鐵鏽的腥甜,她在鹽屍身上聞過!
那味道鑽進鼻子,讓她胃裡又是一陣翻騰,差點把剛才塞的草藥吐出來。
“這血這血不對勁!”
她聲音發顫,指尖冰涼,直哆嗦,
“是菩提毒!齊雲白在箭上喂了毒!怪不得剛才那箭看着不對勁,箭杆上好像有層黑糊糊的東西,當時我就覺得怪!”
遠處黑船的弩箭又“咔”地上了弦,聲音在霧裡傳得老遠,跟敲在人心上似的,一下下揪着人的神經。
江風卷着血腥味撲過來,帶着股說不出的詭異,像有無數雙眼睛在霧裡盯着他們,讓人後頸發涼。
黑船越來越近,船頭上李三正冷笑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兩排黃牙,手裡的令旗一揮,怕是就要放箭了。
箭尖在霧裡閃着冷光,看得越來越清楚,連箭杆上的木紋都隐約可見。
“抓緊了!”
靳寒川突然低喝一聲,猛地調轉篙杆,劃子“吱呀”一聲拐了個彎,險險避開一支射來的弩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