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驚呼,剛握緊,鑰匙突然發燙,在掌心烙出個“窖”字,燙得她“嘶”地吸了口涼氣,手一抖差點扔江裡。
指尖紅得像被烙鐵燙過,這熱度,跟父親煉丹時的藥爐似的!
“他把鑰匙藏在屍堆裡!這鹽粒是屍身上的!夠陰的!虧他想得出來!”
靳寒川劈斷最後一根鈎索,喘着粗氣奪過鑰匙,鐵鈎刮過鯉魚的眼睛,火星濺了他一臉:
“鯉紋是漕幫的暗号,這是分贓信物!運一具童屍,漕幫拿三成,他拿七成,黑閣分點湯喝!這群畜生,連孩子的主意都打!”
“畜生!”
沈墨儀搶回鑰匙,串在脖子上貼肉藏好,冰涼的金屬貼着皮膚,反而更清醒,
“等着吧,待會兒就讓他們狗咬狗!跟我家後院那兩條搶骨頭的野狗似的,不咬出點血來不算完!”
她抹了把臉上的血,呸了一口,血腥味在舌尖散不開:
“那也得先活着到地窖!你看他們跟瘋狗似的,殺不完!這黑船起碼還有七八艘,剛才撞礁石的不過是其中一艘!”
靳寒川望着霧裡不斷逼近的黑船,突然笑了:
“殺不完?那就燒光他們!老子懷裡揣着的火折子夠燒三條船!當年燒漕幫糧倉的時候,比這陣仗大多了!”
霧裡突然傳來怒罵,齊雲白的聲音跟淬了毒的冰錐似的,從霧裡鑽出來,紮得人後頸發涼:
“沈墨儀!你這逆徒!竟敢偷老夫的密圖!枉我教你醫術,真是養虎為患!”
“早知道當年就該把你爹的醫館燒幹淨,省得留你這禍害!”
一艘畫舫破開濃霧,船頭的齊雲白穿着月白儒袍,袖口沾着血,像朵開敗的罂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