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裡攥着把帶血的繡春刀,刀穗上的“清”字銀戒閃着冷光。
那是清流黨的信物!沈墨儀突然想起周先生也有一枚,隻是更亮些,不像他這枚沾着血污。
“老師?”
沈墨儀故意揚高聲音,把血圖舉得高高的,風刮得紙頁嘩嘩響,跟哭似的,
“您地窖裡的百具童屍,要不要我給清流黨送份清單?”
“看看您這‘聖人’背地裡幹的好事!用孩子煉藥,您晚上睡得着嗎?夢裡就沒聽見孩子哭?”
畫舫上的弓箭手突然猶豫了。
他們袍角的銀戒閃了閃,跟齊雲白的一模一樣。
有個年輕弓箭手喉結上下滾,拉弓的手松了松,眼神裡透着慌,看來也不知道齊雲白幹的龌龊事!
靳寒川低聲笑,胸口的傷又疼了,咳了兩聲,血沫子差點嗆進氣管:
“看來清流黨裡,也有他的人。他們把官場當自家後院了,想怎麼就怎麼!”
“當年我查案時,就覺得清流黨裡有内鬼,果然是他!”
齊雲白的臉在霧裡扭曲成惡鬼,儒袍被風吹得像面旗。
他突然把刀往船闆上一剁,“當”的一聲吓得弓箭手哆嗦了一下:
“給我放箭!别讓他們活着到地窖!那裡面的東西,見光就得死!誰殺了他們,賞黃金五十兩!不,一百兩!”
“黃金?”
沈墨儀冷笑,拽着靳寒川往霧濃的地方躲,
“您還是留着買棺材吧!最好是楠木的,夠沉,省得被野狗刨出來啃得隻剩骨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