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爹的醫案裡提過,漕運關稅曆來嚴苛,“借‘歸葬’名義運貨,關稅比官船低三成,齊雲白這是把童屍當‘免稅貨’運!”
“官府查得再嚴,也不會翻棺材闆,誰能想到棺材裡裝的是孩子?上次城西張大戶家運棺椁,官府連封條都沒拆就放行了!”
靳寒川從海盜屍身摸出本賬冊,紙頁都泡軟了,翻起來“稀裡嘩啦”響,油墨味混着血腥味,嗆得人想吐。
他想起當年查漕幫舊案時,也見過類似的賬冊:
“何止,”上面的墨迹還新鮮,像是剛寫沒幾天,
“每屍抵百斤鹽價,跟漕幫分贓的規矩一模一樣——《漕運志》裡寫過,嘉靖年間就有這勾當,把死人當貨物,沒想到他學來了,還專挑孩子下手!”
“畜生都不如!我見過最狠的盜匪,都不會動孩子一根手指頭!”
沈墨儀突然指着賬冊角落,那裡的朱砂印歪歪扭扭,像隻瘸腿的蛤蟆。
這印泥的味道,跟齊雲白書房的一模一樣,帶着股檀香混朱砂的怪味!
“你看這印章,跟鹽商給黑閣的分贓印一樣——他們早就勾結好了,黑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拿了好處就裝瞎!”
“跟我那貪酒的姑父似的,給兩壇好酒就啥都敢簽,最後把自家鋪子都賠給債主了!”
靳寒川把賬冊塞進她懷裡:
“爛透了才要撕開!拿着!這是證據!等掀了他的老底,看清流黨還護不護着他!”
沈墨儀趕緊點頭,把賬冊往懷裡塞,生怕被水浸濕了:
“就是!連孩子都不放過,豬狗不如!等這事了了,我非得把他的罪證貼滿全城的告示欄,讓老百姓看看這‘大善人’的真面目!”
浮木突然撞上塊礁石,“咚”地一聲,沈墨儀差點被甩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