霧大得像潑了桶墨,沈墨儀攥着撕爛的血圖往書院遊。
江水冰得刺骨,灌進領口時,凍得她牙花子直打顫。水裡一股子爛魚混鹽巴的腥臭味,聞着就反胃。
懷裡的青銅鯉鑰突然硌了肋骨一下,她低頭一瞅,胃裡猛地一翻。
竟是具被鹽粒裹着的童屍,後頸的烙印正往外滲血,跟血圖上的“苦膽”記号分毫不差。
鹽粒蹭在手上,糙得跟砂紙似的。
沈墨儀手指剛碰到那烙印,血痂“啪”地裂開道縫,腥甜的血珠子滴在她手背上,涼得像冰溜子,還帶着股鐵鏽味。
“這烙印不對勁。”
她擡頭往霧裡瞅,靳寒川正單胳膊劃水過來,鎖骨傷口的血珠“滴答滴答”往江裡掉。
鐵鈎子勾着艘翻了的小劃子,船闆上的血漬被水泡得發烏。
“童屍都爛成這樣了,”
他喘着氣罵了句,鐵鈎往童屍身上戳了戳,
沈墨儀沒接他的話,拽過他手腕就往童屍後頸按,指腹蹭過他傷口的血痂,硬得跟結了層殼似的。
腳下沒站穩,她踉跄了一下,另一隻手不自覺把懷裡的青銅鯉鑰攥得更緊。
那鑰匙還發燙呢,邊邊角角硌得手心生疼。
“上次那血圖就是這麼顯字的,”
她盯着他的眼睛,語氣急得發顫,
“你的血能把賬冊逼出來——齊雲白藏東西的招,就沒換過!”
靳寒川反手攥住她手腕,鐵鈎尖子抵着她虎口,疼得她縮了縮。
“你爹的賬還沒算清呢,”
他冷笑一聲,指節因為用力泛白,“少跟老子來這套!這童屍要是你爹藏的”
話沒說完,血珠子順着他指縫淌進那烙印裡。
童屍胸口突然“咚咚”鼓起來,跟有活物在裡面用腦袋撞似的。
沈墨儀吓得手一抖,銀簪差點掉水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