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儀吓得手一抖,銀簪差點掉水裡。
她慌忙攥緊簪子,那青銅鯉鑰卻被她捏得更緊了,仿佛能從冰涼的金屬上攥出點安全感。
“咕嘟”一聲,血珠子在烙印裡打了個轉,突然炸開。
金線似的字順着童屍血管爬,紅得刺眼,在慘白的皮膚上格外瘆人:
“萬曆二十三年,李嵩受賄銀十萬兩,包庇漕幫運屍三十具”
沈墨儀盯着“十萬兩”那三個字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疼得倒抽冷氣。
“這老東西,”她咬着牙罵,聲音都在抖,
“去年赈災時還跪在城門口哭,唾沫星子噴了災民一臉,說府庫裡連熬粥的米都湊不齊!”
她越想越氣,銀簪尖在掌心戳出個紅印。
這銀子夠讓秦淮河沿岸的災民吃半年飽飯了,他倒好,全塞給小妾買首飾。
靳寒川挑了挑眉,鐵鈎往童屍肚子上敲了敲。
“哭歸哭,銀子可沒少拿。”
他手指頭點過那血字,語氣裡滿是嘲諷,
“三十具屍體,剛好夠他給小妾買支羊脂玉簪。”
“前兒我還見那女人戴着招搖過市,”
他頓了頓,鐵鈎在船闆上刮出刺耳的響,“玉光閃得人眼暈,晃得老子眼疼。”
沈墨儀猛地想起李嵩小妾頭上那支玉簪,亮得晃眼。
此刻那光仿佛就戳在眼前,跟童屍烙印上的血字一樣紮人,紮得她眼眶發燙。
靳寒川擡腳往童屍腰上踹了下,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
更多血字冒出來,跟長了腿似的往上爬:
“齊雲白分贓七成,童屍苦膽交黑閣煉藥,每顆苦膽抵鹽百斤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