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躲!”
靳寒川的吼聲在耳邊炸開,她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拽着往船底滾。
後背撞在木闆上的瞬間,她聽見“嗤”的一聲,跟着就聞見一股子濃得沖鼻的血腥味。
是靳寒川的血,熱乎得燙人。
“黑閣的火铳隊!”
他按住她腦袋往木闆上按,鐵鈎勾過塊斷槳擋在前面,木頭渣子硌得額頭生疼,
“屏住氣!這幫孫子離得不遠了!”
“聽腳步聲,至少來了五個!”
他補充道,聲音壓得極低,氣音混着血沫子噴在她耳邊。
沈墨儀從斷槳縫裡往外瞅,霧裡影影綽綽站着幾個黑衣人,手裡的火铳正對着他們。
槍管上的寒光跟蛇眼似的,看得人頭皮發麻。
“靳寒川,你的背”
她摸到他後背的傷口,血糊糊的一片,碎布跟皮肉粘在一起,吓得指尖發僵,
“血太多了,止不住”
“别廢話!”
他吼了一句,聲音卻虛得很,“想活命就給我盯着左邊——他們要換彈藥了!”
“聽聲兒,是火铳隊的老三,”
他喘着氣,鐵鈎在斷槳上敲了敲,“那家夥換彈慢,咱們就趁這功夫沖!”
又一發火铳打過來,斷槳“咔嚓”裂成兩半,木屑紮進沈墨儀胳膊,疼得她倒抽冷氣。
她死死咬住嘴唇,把慘叫咽回去——牙龈都被咬出血了,又鹹又澀,倒讓她清醒了不少。
霧更濃了,對面的人影都瞅不清,就聽見火铳上膛的“咔嚓”聲,跟死神在倒計時似的。
沈墨儀攥緊銀簪,突然明白過來:今天要麼把賬冊帶出去,要麼就跟這童屍一起爛在江裡,連個收屍的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