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再瞅!”
他指着賬冊上沈父的真迹,又點點烙印上的字,
“你爹的‘硯’字收筆帶勾,這仿的是直的——齊雲白學不來這手!”
他頓了頓,眼神沉了沉:
“他左手少根手指頭,握筆發力不對,寫不出這種勾!”
沈墨儀對着看了半天,手指頭抖得厲害。
“他他連我爹寫字的毛病都仿?”
她猛地想起齊雲白總用右手端茶杯,左手藏在袖子裡,“連左手少指頭的事都摸透了?”
原來不是怕冷,是少了指頭!
“不然咋栽贓?”靳寒川用鐵鈎挑起那賬冊碎片,語氣裡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冷,
“他算準了你會認這筆迹,算準了你會親手毀了它——就像現在這樣。”
“這老狐狸,心眼比篩子還多。”
他往船闆上啐了口,血沫子濺在童屍腿上。
沈墨儀突然想起爹藥箱鎖上的紋路,也是這樣的小彎鈎。
心裡“咯噔”一下:難道連藥箱都是假的?那裡面的醫案
她不敢再想,下意識摸了摸腰上的銀簪。
這是她爹留給她唯一确定是真的東西,簪頭的梅花硌着掌心,好歹帶來點安全感。
霧裡突然傳來“嘩啦”一聲,像是有人踩碎了船闆。
“轟!”
船舷突然炸開個洞,火铳的鉛彈擦着沈墨儀耳朵飛過去,“嗖”地紮進水裡。
濺起來的水花打在臉上,涼得像冰。
焦糊味混着硝煙嗆得她直咳嗽,耳朵裡“嗡嗡”響,跟塞了團棉花似的,啥也聽不清。
“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