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下意識想把衣服拽回來,可胳膊被靳寒川攥着,根本動不了。
“這疤”
靳寒川的鐵鈎“當啷”掉在船闆上,他盯着最深的那道疤,聲音都發顫了,
“是‘乙亥七’的烙印!漕幫的‘過堂印’!”
他猛地擡頭,眼神裡滿是震驚:
“我在死牢裡見過這記号,當年漕幫二當家身上就有一個,一模一樣!”
沈墨儀下意識捂住腰側,那地方的皮肉底下有個硬塊,跟塊碎骨頭似的。
她到現在都記得那漕幫漢子的獰笑,跟殺豬前的嚎叫一樣。
“小丫頭片子還敢咬老子?”
那粗啞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,“給她燙個記号,讓她記一輩子!看她還敢不敢犟!”
靳寒川的眼神跟針似的紮人,手不自覺松了松,“為啥不早說?這疤至少有十年了吧?”
“說啥?”
沈墨儀别過臉,聲音悶悶的,跟堵了團棉花,
“說我爹當年沒護住我,讓我被漕幫當貨物一樣折騰?”
她吸了吸鼻子,聲音帶着哭腔:
“說我被關在鹽倉裡三天三夜,差點被活活餓死?”
她突然想起爹取鐵鞭碎片時的樣子,手抖得連鑷子都拿不穩。
藥箱上的白梅被血浸成了紅梅,跟眼前童屍烙印的血字一個色,心口像被鹽巴腌過,又澀又疼。
靳寒川突然不說話了,鐵鈎在船闆上劃來劃去,劃出刺耳的響。
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低聲說,“不是你的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