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2章(第1頁)

沈墨儀猛地擡頭,撞見他别過臉的側臉。

下颌線繃得緊緊的,竟有點像當年替她擋鞭子的雜役大叔。

霧裡突然掠過道灰影,“撲棱棱”的翅膀聲特刺耳,跟有人在耳邊扇巴掌似的。

沈墨儀揚手甩出銀簪,“噗”地釘中隻信鴿,鴿血濺在她手背上,又熱又黏,跟抹了層爛泥似的,惡心得她想擦又沒地方擦。

“是黑閣的信鴿!”

她扯下鴿腿上的信紙,上面的字歪歪扭扭,跟雞爪刨的似的:“目标重傷,速收網——黑閣衛”。

紙邊還沾着點酒漬,聞着是燒刀子的味,像是哪個醉鬼寫的,卻透着股催命的狠勁。

靳寒川一腳把信鴿踩爛,鐵鈎刮過船闆。

“這信紙是刑部專用的麻紙,跟齊雲白書房的一個樣。”

他突然拽起她,另一隻手不忘抄起那片燒焦的賬冊,

“這老東西,連用紙都這麼講究,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幹的。”

“走!他們快圍過來了!”

他壓低聲音,幾乎是吼出來的,“再不走,咱倆就得跟這鴿子一個下場!”

沈墨儀跟着他往霧濃的地方跑,突然聞到信紙的朱砂印泥味。

檀香混着鐵鏽,跟齊雲白銀戒上的粉末一個味,跟鹽屍身上的味道也一模一樣。

她突然想起齊雲白總愛在書房點這種檀香,說是能“靜心”。

現在想來,是用來蓋血腥味的吧。

“靳寒川,”她拽住他胳膊,跑得太急,說話都帶喘,

“齊雲白早就知道我們在查賬冊,他是故意放我們找到這童屍的。”

“他想讓我們拿着假證據去鬧,”

她喘了口氣,接着說,“正好把我們也扣上‘通漕幫’的罪名,一網打盡!”

靳寒川的腳步頓了頓,鐵鈎攥得咯吱響,指節都發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