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姐的她右耳戴的那隻!”
“那年她帶我行花街,就是戴的這隻,還說要給我打隻一模一樣的,說‘等你長大了,也戴朵梅花,像咱娘’”
她攥着耳環的指節發白,突然想起娘臨終前攥着她的手說“娘本名蘇婉”,心口像被鹽粒腌過似的疼,喘不上氣。
“你認識我姐?”
靳寒川愣住,他一直以為姐姐的死跟沈家沒關系,可沈墨儀對耳環的熟悉,不像作假:
“你怎麼知道”
“我娘也叫蘇婉!”
沈墨儀吼出聲,眼淚掉得更兇:
“我娘臨終前說的!你說這是不是巧合?是不是齊雲白早就把咱們兩家綁在一起了?”
江面上浮屍密密麻麻漂過來,每具屍身的手都指着同一個方向——齊雲白的黑船正掉頭往書院駛去。
船尾拖着串鐵鍊,鍊上拴着個鐵籠,籠裡隐約有孩童的哭聲,細得像蚊子哼,卻鑽心。
有個娃在喊“娘”,聲音跟張屠戶家的娃一模一樣,聽得人心頭發緊,像被什麼東西攥住了。
“他要去地窖”
靳寒川咬碎牙,血順着嘴角往下滴,砸在江裡“咚”地一聲。
他突然拽起她往蘆葦蕩遊,水嗆得他直咳嗽,聲音卻異常堅定,帶着股豁出去的狠勁:
“他要拿孩子煉藥!那地窖裡有煉藥的大缸,我上次摸到過,比人還高,缸沿結着黑糊糊的渣子,腥得能熏死人!”
“聽老漕工說,這時候的藥缸最饞人血,遲一步就就沒救了!”
黑船的箭又射過來了,“嗖嗖”擦着頭頂飛過,水花濺了滿臉。
沈墨儀沒再說話,隻是攥緊他的手,往蘆葦蕩遊去。
耳環在她掌心硌得生疼,像塊燒紅的烙鐵,燙着她想起娘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:
“去找靳家他們欠咱們的,總得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