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6章(第2頁)

沈墨儀尖叫,指着火場深處直哆嗦。指尖因為使勁發白,指甲掐進掌心都不覺得疼,眼裡急得汪着水光。

火裡童屍的胳膊“啪”地斷了,滾出個熔變形的蠟殼,在灰裡閃着點光。

像塊燒糊的麥芽糖,還沾着點焦黑的碎肉,看着就瘆人。

靳寒川想都沒想,撲進火場時後背衣服“呼”地燃起來。

沈墨儀扯下頭巾給他滅火,粗布擦過舊傷,疼得他“嘶”了一聲。

火星子趁機燎到發梢,焦糊味跟燒雞毛似的,嗆得人直皺眉。

她手忙腳亂拍他身上的火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:“你慢點!别燒着了!”

“你瘋了!”她見他從焦屍手裡摳出蠟殼,指腹燙起水泡,亮晶晶的膿珠沾着黑灰,“燒沒了就沒了,命要緊!”

“齊雲白的蠟摻了松香,燒不透。”

他把蠟殼往懷裡塞,火舌舔着發梢,疼得龇牙,

“這是唯一的證物,走!”

剛沖出火場,巷頂燒着的木梁“哐當”砸腳邊,兩人踩滑摔進泥水。

黑泥灌進領口,凍得直哆嗦,牙齒都打顫。

沈墨儀忍不住往靳寒川身邊湊了湊,肩膀抵着他胳膊取暖。

這蠟殼,這會兒成了唯一的指望。

暴雨“嘩啦啦”澆下來,火被澆得“噼啪”響,白煙裹着雨水在巷裡滾,像條白蟒,把人的眼都糊住了。

空氣又濕又冷,混着泥土味,吸進肺裡都覺得涼飕飕的。

巷口站着個青衫書生,舉着傘慢悠悠踱步。

傘沿的水珠滴地上“嗒嗒”響,跟敲鼓似的,聽得人心煩。

他腰間“清”字玉佩在火把下泛冷光,指節摩挲着玉佩,那動作透着股假惺惺,看着就來氣。

“靳捕快真是命大,可惜罪證成灰,天意難違啊。”

書生用傘尖指了指火場,嘴角勾着冷笑。

傘面一轉,沈墨儀瞥見裡面繡的白梅。

跟齊雲白書房筆筒上的一個樣,針腳都沒差。

他說話慢悠悠的,像是故意拖時間,眼角餘光卻瞟向巷口,顯然在等親兵合圍。

靳寒川抹了把臉上的泥水,混着血水流進嘴,又鹹又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