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6章(第1頁)

那手心裡全是冷汗和泥,滑膩得像塊濕抹布。

“說不說?”

她抓起腳邊塊碎瓷片,反手插進他膝蓋,瓷片沒入血肉的悶響裡,混着他的痛哼。

“在在連雲港的鹽船底”

書生疼得聲音發顫,氣都喘不勻,“用鐵鍊鎖着每艘船鎖三個”

“還有呢?”

沈墨儀加重腳下的勁,碎瓷片又往裡陷了半分,血順着磚縫往她鞋上淌。

“那鐵鍊磨得娃娃哭哭聲能傳半裡地”

他肩膀抖得像篩糠,牙齒打顫。

“齊大人說說這是最幹淨的‘藥引’比鹽腌的肉還幹淨”

靳寒川踢了他一腳:“齊雲白還說了什麼?地窖裡除了孩子,還有什麼?”

書生咬着牙不說話,額頭上的汗珠子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。

靳寒川突然擡腳,踹開書生懷裡的布包。

半張染血的婚書飄出來,紅綢封面被黑血糊了大半。

新郎名隻剩個模糊的“齊”字,筆畫歪歪扭扭的,像條蟲子。

新娘欄隐約露着“蘇”字的草頭,像被血泡發的芽。

“這是”

沈墨儀剛要撿,婚書突然被風吹得貼在牆上。風裡帶着股河腥氣,像是從秦淮河飄過來的。

婚書邊緣卷着,沾着幾根書院特有的梅香墨渣,黑得發亮。

沈墨儀認出那墨,是父親生前最愛的“寒香墨”。

“這墨”

她指尖剛碰到婚書,就覺得布料硬邦邦的,像浸過油,

“是我爹當年送給山長的那批,他說這墨裡摻了梅蕊,能存三十年。”

靳寒川湊過來,盯着那“蘇”字皺眉,眉峰擰成個疙瘩:

“你娘也姓蘇?”
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