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往後踉跄,腳下被塊碎磚絆了下,後腰撞在牆角石墩上,疼得眼冒金星。
刀片擦着頸側劃過去,帶起的血珠掉在地上就變黑,在青磚上燒出個小米粒大的坑,滋滋冒白煙。
混着磚灰焦味往鼻孔裡鑽,跟有人在耳邊燒頭發似的,嗆得人直縮脖子。
書生往前挪了半步,鞋跟碾過地上的血窪,發出黏糊糊的聲響,像踩爛了塊爛肉:
“沈姑娘,乖乖把戒指交出來,省得遭罪。”
“交出來?”
沈墨儀扶着牆站穩,摸了摸頸側的血痕,冷笑一聲,“你覺得可能嗎?”
“這毒是沈家藥圃的菩提漿!”
沈墨儀手忙腳亂地捂住脖子,血順着指縫往衣領裡鑽,黏糊糊的像條小蛇。
她盯着書生手腕上的狼頭刺青,突然笑出聲,笑聲裡裹着冰碴子:
“你是黑閣安插在白鹿書院的吧?”
“我爹當年養的那條毒蛇,是不是你喂的毒?”
書生臉“唰”地白了,握刀的手猛地抖了下,刀身在陽光下晃出片冷光:
“你你胡說什麼!”
“胡說?”沈墨儀往前逼了半步,胸口起伏得厲害,
“那蛇死的時候,毒牙裡淌的就是這苦杏仁味。”
“你袖口這刺青,針腳跟去年毒死禦史的死士一個模子,别穿件青衫就裝讀書人!”
“當啷!”刀片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響得刺耳,在空院裡蕩出回聲。
書生突然往懷裡摸,指節因為使勁泛白,指腹老繭蹭得布包沙沙響。
沈墨儀看清了,就是前章書生藏銅哨的地方。
“你你怎麼知道”
他話沒說完,喉結猛地滾了下,像卡着口血。
“因為我爹醫案裡,記着這毒的解法。”
靳寒川突然擡腳,一腳踹在書生胸口,風聲帶着股狠勁。
“噗!”書生噴出口血,紅得發黑,濺在婚書上,把那“蘇”字染得漆黑,像塊凝固的血疤。
沈墨儀的目光釘在那半張婚書上,血漬順着“蘇”字筆畫往下滲,像條紅蛇鑽進磚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