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儀的目光釘在那半張婚書上,血漬順着“蘇”字筆畫往下滲,像條紅蛇鑽進磚縫。
她下意識摸向腰間,母親留的半朵梅花繡帕正貼着心口,帕角線頭跟婚書紅綢的紋路竟有點像。
“看什麼呢?”
靳寒川的咳嗽聲突然變重,他捂着肩膀的手抖個不停,血從指縫往外冒。
“這書生懷裡的東西,不翻翻?”
沈墨儀回過神,蹲下身翻那布包。
指尖碰到婚書時,心裡莫名一揪。
這布面的糙勁,跟母親嫁妝箱裡的紅綢殘頁簡直一個樣。
“你看這婚書。”
沈墨儀把婚書遞過去,指尖在“蘇”字上敲了敲,“這新娘的姓,像不像”
“像你娘的姓?”
靳寒川接過婚書,眉頭擰得更緊了,“這新郎是齊雲白?”
沈墨儀沒說話,隻是點了點頭,目光落在書生抽搐的手指上。
他手裡還攥着塊碎布,上面沾着點墨渣。
“地堂刀——”
靳寒川突然矮身,刀貼着地面掃出半道弧光,帶起的土迷了剛爬起來的書生的眼。
土粒鑽進書生口鼻,嗆得他直打噴嚏,眼淚鼻涕糊了一臉,像隻落湯雞。
“卑鄙!”
書生抹了把臉,剛要擡刀,就見靳寒川的刀刃猛地拐了個彎,快得像道閃電。
“嗤啦!”
刀刃砍中書生腳踝,皮肉翻卷開來,像塊被撕開的爛布,血跟噴泉似的湧出來。
濺在青磚上,彙成小溪往低處流,在牆角積成個小血池,映出頭頂晃來晃去的樹影。
“啊…!”
書生慘叫着跪倒,膝蓋“咚”地砸在地上,震得磚縫裡的灰全飛起來,迷了沈墨儀的眼。
他想爬,手剛撐到地上,就被沈墨儀踩住手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