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髒血,你我各一半——要死也得拉個墊背的,黃泉路上不孤單。”
他說這話時,拇指無意識地蹭過她的手背,輕得像怕碰碎啥似的,跟他平時的粗野完全不一樣。
沈墨儀沒抽手,反倒用帶血的指尖抹過他的唇,把血沫全蹭進去,眼神野得像隻被逼到牆角的貓。
“成交。誰要是先死了,墳頭得種棵梅樹,我好認,省得找不着你。”
她突然想起前章他擋在她身前的背影,原來有些東西,早就在血裡融在一起了。
像這銀戒的兩半,看着是倆,其實早該拼成一朵完整的花,缺了誰都不行。
“放心,我死不了。”
靳寒川松開她的手,把刀柄往她手裡塞了塞,木頭柄上還帶着他的體溫。
“等下往東邊跑,那邊有狗洞,我引開他們。”
沈墨儀剛要說話,就見最前面的差役揮刀砍了過來,刀風帶着股腥氣。
靳寒川突然彎腰,撿起地上的銀戒。刀片彈出來時,帶着細微的“咔哒”聲,像咬碎骨頭似的。
“這是白鹿書院的‘梅瓣镖’,老書上記過,早年書生防身用的,刀鞘就是戒面,梅花蕊裡藏機關。”
他用刀尖挑着銀戒晃了晃,突然沉下臉,眼裡的笑全沒了:“這枚的機關被動過手腳,彈出時會帶毒煙。”
“那煙是青的,聞着像燒艾草,實則沾着就爛肉,前章死士潰爛的傷口,就是這毒煙弄的。”
沈墨儀突然想起父親醫案裡的批注,紙頁都發黃了,字卻挺清楚,聲音發緊:
“梅瓣镖上的毒得用陳年菩提漿配,解法得用新鮮的梅汁中和,我爹寫過。”
她往書院方向瞥了眼,補充道:
“前章書院的梅樹,這時候該開花了,粉嘟嘟的,花瓣摘下來搗成汁,混着米酒敷傷口,能壓得住這毒。”
“我小時候被毒蟲咬了,胳膊腫得跟蘿蔔似的,爹就這麼治的,敷了三天就消了。”
她說話時,指尖無意識地捏緊了婚書,那紙糙得像父親磨藥的碾盤,邊緣還刮得手心發疼。
“哦?”
三角眼差役突然笑了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顆黃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