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姑娘對毒理倒是熟——可惜啊,沒機會試了。”
“李大人可沒說要活的胳膊腿。”
吼聲未落,差役的刀已經劈了過來,風聲帶着股狠勁,直砍靳寒川的脖子。
靳寒川側身躲開,刀面擦着他的肩膀過去,帶起的風刮得他領口直響:
“就這點本事,還想拿人?”
“帶走!”
差役的刀架上來時,沈墨儀突然把婚書往懷裡塞,動作太急,紙角刮得胸口生疼。
指尖無意中蹭過那片血污,邪門的是,婚書被她的血一浸,竟慢慢顯出兩個字,筆鋒跟父親醫案上的“沈硯”二字一模一樣。
墨色深得發黑,像剛從血裡撈出來,透着股腥氣。
“我爹的名字”
她渾身一僵,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,耳邊嗡嗡響,像有無數隻蜜蜂在飛。
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差役反剪了胳膊,鐵鍊“嘩啦”鎖住手腕,冰冷的鐵味混着血腥味往鼻孔裡鑽。
嗆得她直咳嗽,眼淚都咳出來了,視線模糊得看不清東西。
“放開她!”
靳寒川揮刀砍向差役,卻被另外兩人纏住,刀光劍影裡,他的吼聲帶着被堵住嘴的悶響。
“别松手!那婚書是你爹的!他肯定在地窖裡藏着齊雲白害兄的證據那狗東西殺了自己親哥”
沈墨儀死死攥着婚書,指腹把那兩個字按得生疼,紙都快被摳破了。
齊雲白藏在地窖裡的,難道不隻是孩子?
還有爹的秘密?
她突然感覺袖管裡的銀戒在發燙,燙得像塊剛從火裡撈出來的烙鐵,戒面“地窖”二字的刻痕似乎在皮膚上遊走。
像在畫一條通往黑暗的路,彎彎曲曲的,看不到頭。
這熱度順着血管往上竄,直抵心口,讓她猛地想起前章鹽倉地窖裡,那些被鹽粒蓋着的童屍頸後。
也有過這樣跟銀戒呼應的詭異溫度,涼飕飕又燙乎乎的,說不出的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