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川捏着袋子冷笑,用斷刀挑起袋子晃了晃,硫磺粉簌簌掉,落得滿地都是:
“朝廷的規矩裡寫着呢,海盜的硫磺都是從鹽商手裡買的官貢貨。”
他頓了頓,眼神更冷:
“南京最大的鹽商就是齊雲白那小舅子,每月初七往連雲港送鹽,跟運童屍的日子一天不差,比官府點卯還準,這裡面肯定有鬼。”
“上個月我還跟蹤過他的船,半夜在蘆葦蕩裡卸過貨,當時不知道是什麼,現在想來就是這硫磺!”
沈墨儀突然想起爹的舊賬冊,去年有頁記着“淮鹽換硫磺,七石一引”:
“當時我還以為是尋常生意,現在想來,那頁紙的邊角也沾着點硫磺粉,跟這袋子上的一個味。”
她摸着懷裡的黃紙,聲音發顫:
“爹當時咳嗽着說‘這生意做不得’,原來不是随口說說,他早就知道這裡面的貓膩!他是想提醒我!”
“他早就知道齊雲白在用鹽換硫磺,用硫磺養海盜,用海盜運童屍…這是一條吃人的鍊,環環相扣,專害老百姓!”
她攥緊拳頭,指節發白,“我們一定要把這鍊條扯斷,不然還會有更多孩子遭殃!”
一陣陰風卷過,黃紙碎紙突然被吹得飛起來,像群紅蝙蝠,擦着臉頰飛過。
帶着點涼意,像鬼爪撓過,吓得沈墨儀縮了縮脖子。
她慌忙去抓,幾片碎紙貼在她手背上,被汗一浸,倒寫的“冤”字越來越清晰,還顯出更多字的輪廓:
“鹽倉…第九…”
“第九什麼?”
靳寒川急問,伸手去搶碎紙,卻被風卷向黑暗,眨眼就沒了影,
“是第九具屍體?還是第九個倉庫?說清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