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廟的香爐飄着最後一縷青煙,黴味混着香灰焦糊氣,嗆得沈墨儀喉嚨發癢。
她攥着賬冊與絕筆信,後背的黴土滲進粗布,像貼了塊冰。
褲腳沾的蜘蛛網黏在腳踝上,難受得想撓,手剛擡就聽見廟門“哐當”巨響。
廟門外,李大人帶禦林軍圍了半圈,銀色“刑部緝盜”腰牌在月光下晃眼。
可沈墨儀看得真切,腰牌内側刻着模糊的狼頭印,和黑閣死士袖口的标識一模一樣,像塊紮眼的疤,看得人心裡發沉。
沒等她細想,廟門“哐當”再被踹開!
十幾個穿黑褂的差役舉着玄字繡春刀沖進來,刀身反光刺得人睜不開眼。
刀風裹着的血腥氣搶先飄來,混着差役身上的汗味和劣質米酒的酸馊味,讓人胃裡發緊。
為首差役嗓門像破鑼,嘶吼道:
“齊大人有令!拿下沈氏餘孽,死活不論!再磨蹭老子剁了你們!”
繡春刀直劈過來!
沈墨儀瞳孔一縮,往香爐後滾。
刀風刮得臉頰生疼,跟被砂紙蹭過似的,血腥氣裡裹着鐵鏽味,混着幹草焦糊味,聞得人惡心。
香灰濺進衣領,細小顆粒蹭得皮膚又癢又燙,手肘蹭在青石闆上磨得生疼。
後背的香灰透過粗布滲進來,疼得像貼了燒紅的烙鐵,她咬着牙沒喊出聲,隻覺得後背粗布都要被燙焦。
“躲什麼?早晚是死!”
差役獰笑着追來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兩顆黃牙,鐵鍊拖在青石闆上“嘩啦”響,震得耳膜發顫,連廟裡的念珠都跟着晃。
他伸手抓來,掌心老繭蹭過沈墨儀胳膊,又糙又疼,還帶着股海腥味的汗。
沈墨儀趕緊往後縮,指尖蹭過懷裡的狼頭戒,冰涼金屬硌着胸口。
這破廟根本是陷阱!
“懷裡藏的什麼?交出來!”
差役見她護着衣襟,伸手就掏,指甲縫嵌着黑泥,看着髒得惡心。
“别碰!這是我爹的東西,憑什麼給你?”
沈墨儀攥緊發間銀簪,尖兒對着差役手背。
“你爹都死半年了,留着破戒子有屁用!不如給老子換酒喝!”
差役被怼得一愣,随即獰笑着硬搶。
沈墨儀偏頭躲開差役噴來的唾沫,沒刷牙的酸臭混着米酒辛辣味,澀得發苦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