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邊差役冷笑,用鐵鍊纏她腳踝。
鍊環勒得肉生疼,毛刺刮得皮膚火辣辣的,跟被貓抓似的。
沈墨儀突然低頭,狠狠咬在鐵鍊上。
牙齒磕得鍊環“當”響,鐵鏽味混着血腥味在嘴裡散開,澀得發苦,舌頭都麻了。
她手指死死摳着鐵鍊縫隙,指甲縫滲出血,趁差役松手的間隙,把絕筆信塞進佛像暗格。
信紙是她爹常用的竹紙,還帶着甘草末的淡香,紙角沾着爹當年熬藥濺的藥漬。
差役的刀突然架在她脖子上,刀刃冰涼,像塊冰貼在皮膚上,寒氣順着脖子往下爬:
“把信交出來!不然現在割你脖子!”
沈墨儀突然擡腳,狠狠踹在差役膝蓋上。
差役吃痛彎腰,刀離喉嚨遠了半寸。
她趁機往旁邊躲,後背撞在佛像上,幾顆念珠“嘩啦啦”掉在地上,吸引了差役注意力。
剛摸向銀簪,遠處傳來馬蹄聲。
是漕幫的人?還是另一波差役?
“是漕幫的!他們怎麼來了?”
差役慌了,往廟門望,手裡的刀都抖了。
“老看守漏了風聲?那老東西去年還欠我二兩銀子!”
李大人罵了句,臉色更白。
馬蹄聲越來越近,最後“哐當”撞開廟門,十幾個漕幫漢子沖進來,為首舵主舉着帶“漕”字的鐵鈎,一鈎挑飛差役的刀。
金屬碰撞“铮”地響,震得人耳朵嗡嗡響,鐵鈎上的鹽粒在月光下閃着光。
“齊雲白的狗,也敢動沈姑娘?”
舵主嗓門洪亮,腰間鐵鍊挂着鹽粒晃來晃去。
“你是誰?老看守呢?”
沈墨儀往後退半步,攥緊銀簪。
“我是漕幫張舵主!老看守在碼頭等你!三年前我孫子發痘疹,是你爹開的方子救的命,今天我保你突圍!”
張舵主咧嘴笑,露出兩排黃牙。
“别愣着!跟我走!”
張舵主護着沈墨儀往廟後跑,差役在後面追,鐵鍊拖地的“嘩啦”聲像催命符,離得越來越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