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迹與血鏽暈在一起,像幅未幹的畫。
“他跑了。”
靳寒川拄着斷刀走到她身邊,左肩的血又滲了出來,滴在青石闆上,暈開小小的紅圈,
“但他說漏嘴了,私鹽庫有漕幫令牌,說明那七個失蹤的弟兄”
“還活着。”
沈墨儀撿起地上的“閣”字珠,塞進硯台暗格,
“他想用鹽屍栽贓,咱們就去連雲港拆穿他。”
阿竹突然指着供桌下,那裡露出個錦盒的角,打開一看,是支玉筆,筆杆纏着根黑發,正是白敬之夫人的遺物。
晨光漫過門檻,在青磚上淌成金河。
沈墨儀把錦盒放進懷裡,硯台的棱角硌着肋骨,像塊醒目的烙印。
她知道齊雲白的話不是虛張聲勢,連雲港私鹽庫一定藏着更大的陰謀,但此刻握着賬冊和玉佩。
聽着院外漕幫弟兄的号子聲,心裡竟生出股踏實的勁。
不管前路有多少鹽屍和陷阱,這方硯台裡的真相,總得見光。
阿竹突然指着巷口,那裡有隻信鴿撲棱棱飛起,翅膀上綁着片青布,正是齊雲白衣角的料子。
“他在報信。”靳寒川握緊斷刀,
“看來連雲港的戲,比咱們想的要熱鬧。”
沈墨儀望着信鴿消失的方向,把硯台往懷裡揣得更緊。
風裡傳來秦淮河的水聲,混着漕幫的号子,像在催着他們上路。
去連雲港,去私鹽庫,去齊雲白布下的那盤險棋裡,掀翻所有的黑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