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章(第1頁)

鹽倉裡的苦艾藥香混着鹽粒的鹹腥,嗆得人嗓子眼發緊。

靳寒川剛嘔出的黑血在青磚上暈開,像朵醜陋的黑花,泛着鐵鏽似的腥氣。

他低頭看着掌心那道“書院地窖”的血紋,紅得刺眼。

這是前陣子菩提毒發作時顯出來的,遇血就現字,說穿了就是毒裡的鐵離子在作祟,沒什麼玄乎的。

指尖剛蹭過血紋,井口突然傳來鐵鍊拖地的“嘩啦”聲,那動靜刮過鹽粒堆,像毒蛇吐信似的,聽得後頸發麻。

個皂衣差役舉着沾血的腰牌沖進來,“刑部”二字在昏暗裡反光,邊緣的鹽末子蹭在指尖,澀得像撒了把沙子。

靳寒川眯眼一掃,心裡“咯噔”一下。

最邊上那個瘦差役,袖口沾着青灰布屑,跟上次截住的黑閣死士衣服料子一模一樣!

他不動聲色往沈墨儀身邊挪了半步,斷刀在袖管裡悄悄握緊:

“不對勁,這群人是沖你來的。”

沈墨儀指尖勾住袖口的銀簪,點頭時發間銀飾輕響:

“看他們腰牌上的血,新鮮得很,怕是剛沾的。”

鹽粒在地上鋪成白花花一片,差役們的皂衣浸在陰影裡,黑沉沉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
他們的靴子碾過鹽粒“咯吱”響,震得耳膜發顫;牆角的蛛網沾着鹽末,風一吹就簌簌往下掉,落在肩上涼飕飕的。

最遠處的鹽袋堆成小山,袋口裂着縫,漏出的鹽粒在地上積成白茫茫一片,倒像是為待會兒的打鬥鋪了層滑膩的陷阱。

“沈墨儀,束手就擒!”

差役頭攥着鐵鍊沖在前頭,指節捏得發白,青筋跟蚯蚓似的爬滿手背。

鐵鍊“咔嗒”一聲扣在沈墨儀手腕上,冷鐵貼膚的瞬間,她渾身一激靈,腕間立刻勒出紅痕,像被烙鐵燙過似的疼。

鍊身内側還沾着暗紅鐵鏽,蹭得皮膚又癢又刺。

“你們憑什麼抓我?”

沈墨儀往後掙了掙,銀簪從袖口滑進手心,

“我爹是濟世堂沈大夫,你們敢動我試試!”

“憑齊大人的狀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