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爹醫案裡夾的《武備志》殘頁寫過,八棱形的飛得穩,還特别硬,一般的木頭和鐵皮都擋不住,專門用來打硬東西的。”
“有多硬?我試試!”
絡腮胡接過彈片,用牙咬了咬,牙齒都酸了。
彈片上沒留下一點牙印,又用斧頭背敲了敲,彈片“當”地響了一聲,清脆得跟敲銅鈴铛似的,震得他手都麻了,
“還真硬!普通鐵片子早凹進去了,這玩意兒一點事沒有!難怪能擋鉛彈,這要是打在人身上,不得穿個窟窿?”
“隻有刑部黑庫能造這東西!”
沈墨儀把彈片塞進懷裡,拍了拍,怕它掉出來,
“民間鐵匠鋪的熔爐溫度不夠,最多隻能造普通鐵彈,造不出這黑亮的光澤”
“你看,這彈片是黑亮的,跟擦過油似的,普通鐵片子氧化後是暗紅色的,鏽迹斑斑,一眼就能分清,絕不會弄錯。”
靳寒川靠在船幫上,慢慢開口,聲音還有點虛弱,但比剛才有力氣了:
“我爹當年查‘乙亥七’号的時候,去過連雲港亂石灘,說那地方有個私鹽庫,離黑庫特别近,走路也就一炷香的功夫,藏東西特别方便。”
“齊雲白肯定是用私鹽掩蓋倭刀的蹤迹,把倭刀藏在私鹽庫裡,等風聲過了再偷偷運走,神不知鬼不覺的。”
“沒錯!”沈墨儀眼睛一亮,來了精神,往前湊了湊,
“我們得趕在子時前到亂石灘,不然齊雲白把倭刀交給倭寇,那些刀就要流到市面上害人了,到時候再想找就難了!”
“子時?”
絡腮胡愣了愣,擡頭看了看天,月亮已經升到半空,周圍的星星也亮了起來,
“現在離子時隻有一個時辰了,我們能趕到嗎?這水路還有段距離呢,我估摸着最少得走一個半時辰。”
“能!”靳寒川堅定地說,聲音不大卻很有力量,他扶着船幫坐直了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