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鈎尖要是劃到人,毒能順着血往骨頭裡滲,半個時辰就能讓人疼得滿地滾。”
絡腮胡扛着斧頭過來,粗粝的手掌摸了摸鈎身,鹽粒蹭得他手心發疼,當場就罵開了:
“齊雲白這狗東西!我二弟當年就是被這種鈎勾住船,連人帶船燒沒了,我們找了三天,隻撈上來半塊帶血的衣角!”
“這鈎柄裡肯定藏着火油,一沾火就炸,上次漕幫的船就是這麼沉的!”
沈墨儀攥着鐵鈎的手更緊了,指節都泛白了:
“這鈎是我爹被栽贓的鐵證!當年他查‘通倭’案被砍頭,臨刑前還喊‘是齊雲白害我’。”
“現在看來,他查的根本不是通倭,是齊雲白通海盜的事!這鈎子要是丢了,我爹的冤屈就永遠說不清了!”
她轉頭看靳寒川,眼神裡滿是懇求。
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,都背着血海深仇:
“你看這刻痕,跟秦淮河浮屍木牌的手法一模一樣,齊雲白肯定早跟海盜勾搭上了,我爹就是查到這層關系才被滅口的!”
靳寒川剛要接話,眼角突然瞥見另一根繩鈎悄沒聲纏上桅杆。
那鈎子藏在霧裡,尖兒淬着綠光,跟毒箭是一個路子。
他擡手就劈,“當”的一聲脆響,斷刀砍在鐵鈎上,震得胳膊發麻,斷口處的血鏽沾在指尖,腥氣混着鹽味往鼻子裡鑽,嗆得他猛咳兩聲。
左肩的傷口又滲出血了,順着胳膊往下流,染紅了一小片船闆。
“你慢點!”
沈墨儀趕緊扶了他一把,摸到胳膊上的濕熱,心裡一緊,
“傷口還沒好,别這麼用力,咱們連像樣的藥材都沒有,再裂了可怎麼辦?”
靳寒川擺了擺手,用刀尖小心挑開剛劈斷的鈎柄裂縫。
裂縫窄得很,得一點點撬,稍不注意就會弄壞裡面的東西。
撬了沒兩下,半張焦黑的紙掉了出來,紙頁脆得像枯葉,邊緣還留着火星燒過的黑印。
“你看這個,上面有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