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靳大哥!你傷口又滲血了!”
丫頭的聲音突然拔尖,手裡的布娃娃差點滑落在船闆上,眼睛直勾勾盯着靳寒川的左肩。
暗紅的血已經浸透新纏的繃帶,順着胳膊往下淌,在船闆上積成小窪,和吊牌上的血鏽色混在一起,看着格外刺目。
沈墨儀心裡一緊,快步沖過去,伸手就去扯靳寒川的衣襟,動作比剛才急了幾分:
“怎麼流這麼多?是不是剛才劈繩鈎時又扯到傷口了?跟你說過别硬撐,這傷口本來就沒好!”
“沒事,就被鈎尖掃了下,不礙事。”
靳寒川想把胳膊往後縮,卻被沈墨儀死死按住,疼得他龇牙咧嘴,額角的冷汗順着臉頰往下滴,砸在船闆上暈開小水漬,
“上次跟黑閣衛拼殺,比這深的傷口都有,照樣砍翻三個,這點傷算啥?”
“還嘴硬!”沈墨儀強行撕開浸透血的繃帶,傷口邊緣已經泛了淡紫,是鹽毒要往裡滲的征兆。
她從懷裡掏出個巴掌大的瓷瓶,瓶身裂了道小縫,裡面是爹留下的最後半瓶止血散,褐色的藥粉還沾着點瓶底的碎瓷渣。
她小心翼翼倒在傷口上,手都在抖:
“這藥能壓鹽毒,再流血,我真把你手捆起來!沒人跟我對證齊雲白的罪證,我爹的冤屈誰來洗?”
話音剛落,她的聲音突然軟下來,眼眶泛紅:
“你要是出事,我找誰去說這些事啊?爹的冤屈、姐姐的仇,難道就這麼算了?”
靳寒川看着她泛紅的眼尾,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下,剛才還硬邦邦的語氣瞬間松了:
“知道了知道了,不硬撐就是。”
他想擡手拍拍她的肩,又怕扯到傷口,隻能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背,
“我還得陪你查黑庫丢刀的事,還得看齊雲白被砍頭,哪能這麼容易倒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