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！往蘆葦叢最密的地方鑽！”
老舵主背着丫頭，腳步踉跄卻不敢停，枯黃的蘆葦葉被他撞得“嘩啦”作響，在身後留下一串晃動的影子。
靳寒川攥着玉佩和血書，斷刀斜挎在腰間，目光死死盯着身後：
“追魂鈴越來越近了！被它圈住就跑不掉！”
每一聲“铛”都像敲在心上，震得人頭皮發麻。
那是黑閣專門搜捕的鈴铛，三年前父親就是被這鈴聲逼到了秦淮河絕路。
沈墨儀跟在最後，右手緊握着銀簪，左手被蘆葦葉割出好幾道血痕，滲出來的血珠沾在草葉上，很快被江霧暈成淡紅。
她回頭望了一眼，聲音發顫：
“遠處火光都紅了半邊天！黑船還在跟過來！”
黑船的輪廓在霧裡若隐若現，偶爾傳來差役的吆喝聲，像餓狼搜獵物，聽得人後頸發涼。
“呼哧呼哧”
李老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，粗布短褂早被汗水浸透，貼在背上涼得刺骨。
他突然腳下一滑，重重摔在地上，懷裡的水囊“哐當”滾出去，井水灑在泥地裡瞬間沒了蹤影。
“李叔！”沈墨儀趕緊回頭拉他，剛碰到他的胳膊，就聽見身後傳來“窸窸窣窣”的腳步聲。
黑閣的人追上來了！
靳寒川猛地轉身，斷刀“噌”地出鞘，冷光在月光下閃了一下：
“你們先跑！我來擋他們！”
他知道現在不能慌，一旦被追上，所有人都得死，隻有他斷後，才能給其他人争取時間。
絡腮胡剛想留下來幫忙，就被老舵主拽住：
“别添亂！靳小哥對付黑閣有經驗，咱們先找藏身處，回頭再接應他！”
老舵主說得沒錯，三年前父親被害後，靳寒川就靠一把刀在秦淮河畔躲了半個月，黑閣的搜捕手段他摸得門清。
他往蘆葦叢裡退了兩步，故意弄出“咔嚓”的聲響，引着追來的人往這邊跑，同時把斷刀橫在胸前，眼睛緊盯着前方的黑影。
“在那兒！别讓他跑了！”
兩個黑閣的人舉着火把沖過來，火光下，他們臉上的刀疤格外猙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