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間，屍體攥着的手突然松了，一張黃紙從指縫裡掉出來，“嘩啦”一聲落在地上。
紙上“清流黨名錄”五個字用鮮血寫就，字體歪歪扭扭，在火光下格外紮眼，紙角還卷着邊，像是被人反複揉過。
江風突然從黑庫的門縫裡鑽進來，吹得黃紙“嘩啦”作響。
就在這一瞬間，紙上的血漬竟慢慢變淺，原本暗紅色的血字漸漸褪去，露出下面淡黑色的字迹——是“僞造”兩個字！
筆畫歪歪扭扭的，“僞”字的單人旁甚至歪得快成了斜撇，“造”字的走之旁拐得像個小圓圈。
“是鹽水顯字！”沈墨儀眼睛一亮，激動得聲音都有點發顫，“我爹教過我，濃鹽水寫字遇風會顯形！”
“黑閣用陳舵主的血蓋住，沒想到風一吹就露餡了，真是蠢到家了！”
她指着“僞造”兩個字，指尖都在抖：“而且這筆迹，跟齊雲白寫的一模一樣！”
“他寫‘豎’總往右邊歪，上次他給黑閣的人寫指令，我偷偷看過一眼，錯不了！”
沈墨儀把假名錄疊好塞進懷裡，剛要往前走，“咔嗒”一聲輕響，頭頂木架後突然“咻咻”射來弩箭。
箭尖泛着綠光，釘在地上蝕出小坑，腥甜的毒味嗆人。
“躲！”靳寒川一把将沈墨儀撲倒，自己胳膊肘撞在青石闆上，疼得龇牙咧嘴，冷汗瞬間冒了出來。
“是按步數觸發的連環機關！”他忍着疼喊，“陳舵主血書說總閘是‘玄’字青磚，在庫房中央！”
“你找磚，我砍木梁！”
靳寒川握緊斷刀，踩着淺色青磚避開機關，沖向木梁。
靠近時他猛地躍起，斷刀劈出寒光，“咔嚓”一聲，木梁斷裂，弩箭機關“嘩啦”砸在地上，箭雨停了。
沈墨儀舉着火折子在地面摸索，青石闆一塊挨一塊，有的長着青苔，滑溜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