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川扶着老舵主剛沖岀破廟,風裡就飄來黑衣人那聲“地窖是死局”,涼得跟冰碴子似的刮臉。
鼻子裡竄着破廟香爐的檀香味,混着老舵主胳膊上的血味,沖得人腦子發懵。
他下意識攥緊斷刀,刀柄上的汗漬讓刀身滑了滑,趕緊又加了把勁。
這把斷刀是爹生前傳給他的,刀鞘上還刻着“守正”二字,現在不僅要護自己,還得護身邊兩人,容不得半點差池。
遠處差役的銅鑼“哐當哐當”響,每一聲都跟砸在胸口似的,震得耳朵嗡嗡疼。
沈墨儀攥着懷裡的青銅吊牌,指節都捏白了,吊牌的梅花紋硌得手心發麻。
她低頭掃了眼吊牌,急得轉頭喊:
“快躲進書院!黑閣指定跟差役串通了,晚一步咱們仨都得被抓去見齊雲白!”
話音剛落,身後就傳來“嗒嗒”的馬蹄聲,越來越近。
差役的人馬來了!
老舵主喘着粗氣,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滲血。
他用沒受傷的手抹了把臉,灰塵混着血,看着格外狼狽,聲音沙啞:
“沈姑娘說得對!書院有地窖,是我早年跟漕幫兄弟挖的,能暫避一陣,先躲進去再想辦法!”
三人剛拐過牆角,靳寒川腳下突然被碎石硌了個趔趄,斷刀“當啷”砸在地上,火星閃了下就滅了。
他彎腰扶老舵主時,眼尖瞅見石縫裡嵌着塊透亮的東西。
沾着的幹血在夕陽下泛暗紅,紋路裡還卡着細沙,不是姐姐靳寒月的血玉還能是啥?
指尖碰上去冰涼,那觸感一下勾得心裡發疼,連右邊殘臂都跟着僵了,舊傷處的肌肉隐隐抽搐。
他記得姐姐最愛在血玉上系紅繩,繩子串着小銀鈴,走起來“叮鈴”響,現在紅繩沒了,隻剩半塊玉嵌在碎石裡。
“等等!”靳寒川突然停腳,蹲下來用指尖摳石縫裡的碎石,指甲縫都磨得生疼,
“這是這是我姐的血玉!”
沈墨儀和老舵主也停了下來。
沈墨儀湊過來,腳尖輕輕踢開周圍碎石,“咕噜”聲在靜巷裡特清楚,跟有老鼠跑似的。
她彎腰撿了顆卡在血玉縫裡的粗鹽粒,指尖捏着來回搓,硌得指腹發疼,又湊到血玉跟前比了比:
“玉縫裡卡着鹽呢!跟上次驗的海盜硫磺粉裡的鹽一個樣,粒大還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