鹽倉鐵門縫裡的綠液漫到靳寒川腳踝,涼得像冰碴子,蝕得石闆“滋滋”響,褲腳濺到的地方起了小白泡,蹭到皮膚又麻又疼。
沈墨儀靠在他懷裡,眼神蒙着層霧,連眼前的“九”字刻痕都看不清。
左臂的黑血順着袖口滴下來,把他衣襟浸得發黏,風一吹涼飕飕的,貼在身上格外難受。
遠處黑閣人的喊聲越來越近,“菩提毒要發作了”的叫嚣混着江風飄來,又鹹又腥還夾着硫磺味,嗆得人直捂鼻子。
老舵主舉着斧頭抵着炸爛的地道口,碎石“咚咚”砸在斧頭上,震得他虎口發麻,指節泛白,汗順着額角往下滴。
“不能再耗了!再等下去都得成毒葫蘆!”
老舵主吼着,手背被碎石劃出道小口子。
靳寒川攥着發微光的銀戒。
這是從鹽倉帶的清流黨信物,戒面沾着沈墨儀的黑血。他聽見沈墨儀有氣無力地說:
“驗屍房有暗門,我爹說過,明代驗屍房有夾層藏屍證,牆縫塞稻草防潮,說不定通江邊。”
“驗屍房離這兒半裡地,黑閣人追得緊,能沖過去?”
老舵主皺眉,劈飛一塊碎石。
話音剛落,鹽倉裡“咚”的一聲悶響,童屍撞門的勁兒更大,門闆晃得鐵釘發顫。靳寒川咬牙:
“沖!總比在這兒等死強!”
三人剛轉身,地道口“轟隆”塌了大半,老舵主拽着兩人往驗屍房跑:
“快!黑閣人要爬出來了!”
靳寒川一腳踹開驗屍房側門,“哐當”一聲震得門框掉灰,木屑濺到臉上又疼又癢。
迎面的腐屍味混着硫磺味嗆得人直咳嗽,喉嚨泛着腥甜。
“這味兒快把我嗆死了!”
沈墨儀捂着鼻子往後縮,剛要躲去驗屍台後,突然“咻”的一聲銳響。
毒針擦着靳寒川衣領,釘進旁邊木柱,針尖發綠,尾端沾着熒光粉。